天色漸漸黑了,盤腿而坐的雲夕始終靜不下心,一道黃色的身影總在自己觀想時帶著“咯咯”的笑聲鑽入腦袋。
雲夕吐納良久,思緒才定下來。
經絡圖於腦海中再現,精神高度集中在加粗的幾條經脈上,以意識代替靈氣順其一遍一遍地運行。雲夕堅持每天早晚各運行數十遍,直至心力衰竭才罷手,兩年來從未間斷。都說天道酬勤,可是老天的視線似乎就沒落到過雲夕身上。
雲夕意識凝結,全身竅穴放鬆,觀想同時感受身周靈氣的存在。
意識運轉間,加粗的經脈連成一個整體,釋放出一股玄奧的引力,可卻什麼也沒有吸引到來,這種不協調的缺憾感讓人氣悶。
雲夕聽各位師兄師姐說過,這股玄奧之力正是吸收外界靈力的關鍵所在。通常說來,能感受到這股經脈之間產生的引力,感靈觀想就算成功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是對靈氣的感知,也即用知覺去“觸摸”到靈氣。就是這剩下的一半硬是將雲夕阻擋了兩年。
觀想持續了一個半時辰,退出觀想的雲夕已見疲乏之色。
“還是不行……”雲夕頹然,雙手緊握。
他不甘心。
兩年來雖然身為宮主親傳弟子,並未遭受別人明麵上的嘲諷,但是暗地裏的非議不可避免。
特別是其他執教長老弟子座下的弟子,當他們視線落在雲夕身上時,他覺得就像燒紅的刀子刺入皮肉。
體質的缺陷,已經變成一座大山壓在雲夕心上。讓他變得格外敏感,甚至多疑。
雲夕屈膝,將頭深深埋在膝蓋之中。
那道倩麗如蝶的黃色身影若隱若現,巧笑嫣然。雲夕由來地心情越發煩躁,指骨捏的泛白,手心漸漸被汗沁濕。
“啊……”
雲夕突然雙手扯住頭發,壓抑地低吼出聲。
“可以的!可以的,絕對可以的!”
情緒失控的雲夕沒有發現,衣服下那枚兩年前突然出現的紅色三菱印記,在他情緒最顛狂的那刻突然發出微微的紅色光芒。
光芒越來越亮,甚至穿過衣服,在身前的地麵留下紅色的投影。
雲夕狂亂的動作一滯,望著眼前的紅光。
片刻之後,雲夕手忙腳亂的扯開衣服。
胸膛之上,三菱印記紅光耀眼,印記處傳來一陣陣規律的律動,這種規律是……心跳?對,就是心跳的感覺。
這個印記就像第二個心髒,雲夕簡直能聽到它的跳動聲,如同鼓點,帶動整個胸腔顫動。
雲夕顧不得沉浸於失意中,慌忙站起,想要去找大師姐。對於兩年之前這個印記出現時伴隨的痛苦,雲夕至今心有恐懼。現在這印記再度異常,害怕恐怖疼痛降臨,自己又毫無辦法,
雲夕隻得去找大師姐。師傅是不好去找的,現在夜已深了,雲夕不敢輕易攪了師傅清夢。
匆匆整理好衣襟,起身便要出門。
手剛扶上門把,雲夕又站住了。
雲夕睜大了眼睛,眼神茫然而失焦。
就在他要開門那一刻,一聲鈍響傳遍雲夕識海,就像鞭炮在水中炸開的那種悶悶的,讓人極不舒服的鈍響。
他的識海中忽然多了一樣東西,一樣從未有過的東西。看不見顏色,看不見形態,可是偏偏能感受到它確確實實地存在著。就像原本頭腦中一個抽象的概念變成了切實的形象,可卻比抽象的概念更難以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