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黑人不是罪大惡極、人神共憤、天打雷劈的武長歌嗎?”
這句話本就對人的侮辱味道極濃,可說話之人仿佛生怕別人聽不清似的,故意運轉真元提高了嗓門,尤其在“罪大惡極、人神共憤、天打雷劈”八個字上咬音極重,使得這句話像風暴一樣傳開,頓時遠遠近近的人都聽到了,就連那原本沒注意到武長歌的人都往這邊注目起來。
武長歌心中一動,這說話之人來者不善呐!
可以說他廢物,他忍,他以前的確資質很差。
可以說他裝逼,他反而與有榮焉,在這個世界裏,那些神話、傳奇、怪談他張口就來,把自己代入主角講述出來,有本事你也來呀!
可以說他無恥,因為剛才他就穿著一件短褲奔馳,幾乎等同於“裸奔”,無法反駁。
可是,什麼叫罪大惡極、天打雷劈?
這是品行上的抹黑,絕對不能忍!
自己被雷擊的事情除了在場之人,很少人知道,花玉兒和三個萌娃絕對不會亂說,伺弄藥草的藥仆也不敢亂說,那麼是誰說的已經呼之欲出了。
武長歌耳力敏銳,清楚記得說話之人位置,緩緩轉過頭來,盯著那人,那張臉滿是促狹之色,眼睛裏還有毫不掩飾的惡毒和怨恨,看了片刻,他終於把這人認出來了,暗歎怪不得。
此人名叫黃天,現年十六歲,一年前,剛入丹師穀成為煉丹學徒時,與武長歌爭奪靈田的看管權,敗於武長歌之手,之後仗著修為高威脅武長歌放棄。武長歌豈會放棄這種美差,斷然拒絕。
這可是方圓二裏的靈田看管權,裏麵生長著各種靈藥、奇花異卉,不僅元氣濃鬱利於修煉,而且三十年份以內的藥草每年有半成的報損,他可在這其中抽取一成的報酬。雖然是美差,卻要極其熟悉藥草的生長習性,可以說是件艱難的美差。
天部甲字營創立上門、中門、下門,分別培養資質高低有別的弟子,下門的弟子資質相對於上門、中門弟子來說,普遍較低,每人每天必須做四個時辰的雜役,而雜役有好有壞,丹師穀乃甲字營分宗,看管靈田自然需要人手,煉丹之道上資質高的都不願看管靈田,以免耽誤時間學習煉丹,於是就讓下門弟子和資質稍差的煉丹學徒之間競爭。
為了得到這個美差,武長歌花了大半年的時間,將各種藥草、花卉的生長習性記得爛熟於心,另外再加上花玉兒的說項,終於將這個美差收於囊中。
見威脅不成,黃天便想使絕戶計,打斷武長歌的四肢筋骨,令其數月臥床難起,雖然甲字營有嚴令,同門之間不得自相殘殺,殘肢斷體,但這等傷害還是在規則之內,沒人理會這種小角色的去向,如此自己就可取而代之。
黃天的如意算盤打的好,可由於武長歌並非丹師穀弟子,故而對武長歌的底細沒摸清,隻知道對方是個聞名於甲字營下門的廢物,行凶不成,反被武長歌讓風翅虎將他打得臥床數月方才恢複,因此他對武長歌可謂是怨恨至極。
武長歌坐在風翅虎背上,終於是從芥子袋中取出衣服,不急不緩地穿於身上,在這過程中一眼不眨地看著對方,看得黃天心中直發毛,眼神閃躲。因為他從那雙眸子裏看不出色彩變化,無論憤怒還是不屑,還是其他任何一種感情。
當他得知武長歌被雷劈死時,他心中的興奮難以言表,一年以來,被武長歌暴打這件事成了心中陰影,使他在煉丹上幾乎沒什麼進步,得知仇人已死,心結立馬打開。可剛剛看到武長歌那一瞬,他就認出來了,盡管對方黑如焦炭,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先是震驚莫名,接著就是無窮的怨恨,恨武長歌為什麼命那麼大,被劈成焦炭了還不死?他不死,豈不是還要擋自己的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