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不久,就得喝藥。華青囊開的方子,自然是絕佳的良方,而寧州城內肯定也不缺好藥。湯藥的顏色顯得很淺,可以一眼看到碗底,照理說顏色這麼淺的藥,應該沒什麼氣味,但桃兒剛把藥端進來,濃鬱的藥香就充滿了整個房間。
這碗藥和印象中的樣子相去甚遠,青木狐疑地從桃兒手裏結果盛藥的小碗,先聞了聞,然後滿懷期待地灌下一大口,皺著眉頭咽下去後,青木哈出一口氣。聞著仿佛很香的湯藥,到嘴裏後卻能把人苦得流出眼淚來。
桃兒見青木的臉皺成一團,不由笑道:“我聽我們娘娘說過,聞起來越香的藥,喝起來就越苦,這樣的藥才是好藥,你忍一忍,快點趁熱喝完吧,這碗藥要足足二十兩銀子呢。”
看在二十兩的份子上,青木仰頭將剩下的藥一飲而盡。
等桃兒走後沒多久,天色就漸漸開始發暗。
在床上躺了差不多有一炷香的功夫後,閑得發慌的青木,終於忍不住掀開被子,下了床。
即便還有些虛弱,不過腳下的護踝被取掉後,青木卻也覺得走路輕鬆了不少。稍微用力踩了踩地板,聽到咯吱咯吱的聲音,青木估摸著自己現在大概已經有本事將地板踩塌了,不由露出一個得意的微笑,少年心性發作,小跑了幾下。
沒跑幾步,內廂房的門簾突然被人從外頭掀開。
一個身材極其高大的戎裝男子一手拿劍,一手舉著蠟燭,神情驚慌地跑進來,見隻有青木一個人,明顯地鬆了口氣,放下劍,將蠟燭往桌上一擺,奇怪地問道:“你怎麼能下地了?華青囊不是白天才說過,你至少要三天才能下地的嗎?”
青木心裏腹誹說什麼狗屁神醫,吹牛不打草稿,臉上卻傻笑道:“我也不知道,反正覺得好多了,就下來了。”
男子跟著笑了笑,道:“罷了,能下地總歸是好事,你下床想幹什麼?”
青木甩甩臂膀,渾身不得勁地問道:“這位大人,你知不知道原本戴在我身上的那幾個鐵疙瘩上哪兒去了?我想練功。”
男子道:“你暈迷的時候找工匠給你拆掉了,國公爺命人將那幾個護具拿去重修,明日應該就能送回來。”
青木又問:“大人,你是國公爺派來保護小人的嗎?”
“正是。”男子道,“鄙人楊博,奉衛國公之命,在此保你性命,直到你們離開衛國為止。”
青木不解地問:“國公爺為什麼要保護我?”
“國公爺這麼做,自然有國公爺的道理,你便安心養傷就好。”
楊博說了等於沒說,青木也很明事理地沒有再問,隻叫楊博明天早些將練功用的護具送回來,便重新上了床。
沒了護具,就沒法練廉負荊教自己的那套外功。
楊博出去後,青木就坐在床上盤起腿,修煉起《金身決》來。
其實青木每天都在不知不覺中,以另一種方式修煉《金身決》,隻是由於一直處於不停使用真氣的狀態,他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把《金身決》練到怎樣的境界。
這會兒不用一邊紮馬那麼費勁,又沒有笨重的護具拖後腿,真氣運行起來,竟比離開泰安城時,渾厚了足足一倍有餘,而且不知是不是剛才喝的那碗藥的緣故,青木覺得自己的氣息,似乎變得更加綿長而有力。
本能的,青木可以判斷出,再用不了幾天,金身真氣就能突破到第三層。
想來如果練到第三層,在有準備的情況下再挨那個女人一掌,應該不至於傷成現在這樣了。
一晚上打坐下來,到天快亮的時候,青木才停止修煉,沉沉睡去。
睡到日上三竿醒來,睜開眼,見到的又是桃兒。
“你醒啦,現在都可以吃午飯了。”
青木伸了個懶腰,坐起來,道:“好久沒有睡得這麼舒服了。”
洗漱過後,桃兒打開食盒,將飯菜拿出來。青木一見居然有白米飯,不由喜笑顏開,邊吃邊跟桃兒道謝,桃兒笑著說:“你若是愛吃,今晚我再多帶些來給你。”
青木忙不迭點頭。
午休的時候,桃兒就趴在床頭睡覺,青木則拿著《非攻》安靜地翻看。其實書上寫了些什麼,他也看不明白,不過沒事,照舊先背下來就好。
看到午時三刻,楊博將青木的幾個護具拿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