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店本就不算大,吃飯的食客又都講究食不語,稍大些的話都能聽的清清楚楚,這粗胚雖然好像是壓低了聲音,但整個小店的人都聽到了。
而且人也就那麼七八個,但這話傳起來那真是在耳中聽的,那叫一個清清楚楚一字不拉!
“哎喲媽呀。”
那端著醬牛肉和白粥的夥計剛走近了,聽見這話嚇得兩腿就是一哆嗦,連那托盤都端的不穩,滿滿盛著的白粥都微微灑出來了一圈。
不過也幸好他身後還有個年歲稍大些的夥計,自己托著一筐大饃饃,伸手接過那托盤,輕聲斥道:“毛手毛腳的,還不去把旁邊的桌子收拾起來!”
說著,他自己端著三樣東西走過去,放在桌上稍稍擺好,臉上堆著笑隻是輕聲道:“吃好。”也沒有過多言語,便轉身離開了。
“莫要多說了,還是吃飯吧。”
一個粗胚看了眼周圍食客和夥計的模樣,心中也有了幾分思量,畢竟是在朝廷的縣城,便扭頭對另一人輕聲道:“吃肉吃肉!”
兩人頓時沉默不語,整個小店裏也沒有多少話,隻留下稀溜溜的喝粥聲,不過也有時不時站起來離開的食客。
畢竟涉及了某些要命的事,幾個快吃完的便直接推辭說飽了,站起來便結帳走人,就算是幾個剛來的,也是三口並作兩口,加快了吃飯的速度。
“南邊來的。”
夏青禦瞥了眼幾米外桌子上的兩個粗胚漢子,不由得微皺眉頭麵露厭惡,扭頭對柳學辰輕聲道:“學辰大哥,早些吃完我們便走吧。”
如此明目張膽的說著叛王之事,斯毫不避周遭的食客,可謂是目中無人了,況且昨日剛剛斬了幾個不長眼的蟊賊,今日竟然又來了兩個,簡直就是狂的沒邊!
微微歎了口氣,這也是大夏朝廷在南方作戰失利的原因,漲了他人士氣。夏青禦緩緩吐出口氣,輕聲道:“此地是非多。”
“嗯。”
柳學辰也是點點頭,他雖然是個有些迂腐的儒生,但也不是傻子,也是微微歎了口氣,便拿起瓷勺快速的吃起了白粥。
“好可惡。”
旁邊的李若萱也是恨恨撅起小嘴,拿起瓷勺也快速的吃起了白粥,啃著自己的花卷,有些很氣惱樣子,仿佛那花卷就是自己心頭所惡的事情一般。
如今年月就算不是普天盛世,也稱得上是和平小康,原本海內生平,誰願意經曆那連綿戰火?對於這些叛軍,又有誰心裏不恨?
雖然依舊香甜可口,但三人吃在嘴裏卻也不是那個味道,而周圍店裏的食客,也逐漸的都起身走人,隻有幾桌不明白所以的新人走進來,重新要些吃食。
“我吃飽了,咱們走吧。”
吃的最慢的李若萱也放下手裏的黑瓷碗,裏麵卻也還剩下小半碗,不過另外兩人也沒有多說什麼,站起來就準備朝外走去。
如今也不是講究有糧食盡的規矩,一鍋粥裏進了兩顆老鼠屎,他們可不願意再在這裏待著了。
“喲,好漂亮的小娘子。”
出店門就要走過那倆粗胚坐著的桌子,豈料其中一個粗胚看到李若萱眼睛一亮,竟然伸手就朝著她那精致的下巴挑去:“來給爺笑一個。”
“****。”
看到這一幕,夏青禦心裏立刻暗罵一聲,直接側身就擋住那隻擋住伸向李若萱的大手,這可是自己未來媳婦,那容得他人玷汙?
這可不是什麼開玩笑,已經就是赤裸裸的調戲了,而且是當場打夏青禦的臉!
“******,一個小孩還敢跟我放肆。”
那個粗胚頓時大怒,狠狠一拍桌子就站起來,那隻手也狠狠握住夏青禦的衣領,拎過來罵道:“敢擋爺爺我的手,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夏青禦不過十三歲,就算好似十五六歲的人一樣身高,也才剛剛達到那矮胖粗胚的胸口,被那粗胚單手提起,就如同小雞仔一般,竟然將他拎的腳尖著地。
“放開!”
夏青禦毫不畏懼,就算是胸前被那大手緊緊地拎著,也是冷冷的看著那粗胚油乎乎的大臉,寒聲道:“這裏可是我大夏朝縣城,你敢動手?”
這裏可是臨安縣城,緊鄰大夏朝也是數得著的大都市金鼎城,連這等叛軍人員都敢囂張跋扈,怎麼能稍微示弱?
人場道小人如鬼,氣弱鬼便大一分,氣壯鬼就矮三寸,夏青禦可容不得這個粗胚放肆!
“放開,你這等亂軍還敢在我臨安縣城放肆!”
柳學辰見到夏青禦被單手抓住,頓時向前一步,指著那個抓住夏青禦的粗胚就是怒聲罵道:“不忠不孝之徒!還敢在我大夏朝境內作奸犯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