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的記憶湧入他的腦海,一點一滴他都看得很清楚,無論是從小到大,甚至那已經被大腦所遺棄的隱藏的記憶,都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為什麼不肯接受這種現實。”
那是從孩童第一次睜開眼睛,第一次大聲啼哭開始,到他最後的時刻,都看到的聽到的所記在腦海中的記憶,一點一滴,他記得也很清楚,他全麵的回憶起來。
“我是誰?”
夏青禦伸出手,沐浴在投射而來的光明下,在黑暗中延伸出長長地一道影子,他麵前沐浴在黑暗中,但雙眼卻放出明亮的光明。
“你已經知道了不是嗎?”他開口輕輕的說道,心中湧出一片堅定,他的眼神中帶著絲絲笑意,看著麵前的黑暗,一股氣息在他的胸中伸展,不是憋悶,而是一股呐喊。
夏青禦深深吸了口氣,他緩緩轉過身去,看著那縫隙中放出明亮光明的銀白色門,臉上帶著無法磨滅的堅定,這是他的意誌:“我是,夏青禦!”他緩緩說道,一字一頓。
“我是,夏青禦!”
那黑暗中的人也一字一頓的緩緩說道,同時同刻,沒有絲毫誤差,緩緩地說著,聲音並不算大,沒有高昂的呐喊,仿佛是千萬人的低語化為一句話,但卻猶如滾滾雷鳴,震蕩這片空間。
夏青禦緩緩向前,黑暗中的那個人影也同樣緩緩向前,似乎有無數人都在緩緩向前,邁出那永恒的黑暗,站立在那必須站立的一步上,無數人在光明下重疊。
“我是,夏青禦!”
他全身都綻放出無量的光明,某種大道的韻律降臨在他的身上,撕裂了四周的混沌,四色的光芒在他身周閃現,黑暗和光明都因他而融合,遍布了這整片空間。
轟鳴的雷聲震懾九天,無數電閃雷鳴化為道道銀龍在空中蜿蜒,下方熔岩四射延伸無數火鳳飛舞,但夏青禦依舊站在那,手握在那門把手上,輕輕的向前推著門。
他仿佛沒有看到這一切,因為他不在乎。
夏青禦眼中隻是那越來越大的門縫中,那顯而易見的光明,他隻在乎的是麵前即將邁出的,而不是身後已經走過的,他望著眼前,他的意誌無比堅定。
“未來不可捉摸,過去無法改變,我堅信現在正在發生!”
伸手放在門把手上,無數的手化為一張,或者說僅僅是隻有夏青禦一雙手,他微微用力,緩緩擰開門把手,輕輕用力向前推去,最終全部推開。
“過去和未來,我站在現在。”
夏青禦全身都沒在那銀白色門之中,耳中突然出現了某些嘈雜,一股真實的寒冷也出現在他的身上,他感受得到,如此的真實,絕對不是在夢般的虛幻中。
他微微扭頭看了眼處於崩塌中的空間,閉上眼睛,臉上肅穆一片,但緊接著就睜開,帶著絕對的堅定扭頭大步走向那光明之中,他渴望著這一切,極其渴望。
一股口鼻間的舒暢突然出現,夏青禦大口的呼吸著那真實的空氣,冰涼中帶著某種古怪的味道,身體四周出現了冰冷的感覺,他依舊閉著眼,沒有敢睜開。
他不願意如此輕易地就睜開眼,他害怕這是一種虛假的幻覺,他害怕夢醒來後,依舊是無邊的黑暗,分不清究竟是有沒有睜開眼睛。
但他想要試一試,他覺得這是真實的,因為他的五感告訴他這的確是真實的。
夏青禦睜開眼睛,光明五色充斥其中,斑斕的世界讓他的眼睛瞬間一凝,已經積蓄了不知多久的眼淚出現,一口在胸中的氣衝上口鼻,那是他的憋悶,他的呐喊,他的咆哮。
那一刻,他暢快的放聲大哭。
大夏朝臨安縣,一個簡陋客棧後的馬棚之中,某個新生的幼兒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發出了他第一句啼哭,不大,但卻震懾的九天都仿佛因此而隱隱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