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雍怦然心動,探過身子,按住他的手臂:“你不要擔心,有我在。”

手心裏的溫度隔著輕薄的衣料傳遞,被他碰到的地方像火燒一樣。

“司味千……”紀雍柔聲叫著,更靠近了一些,可這時司味千卻退了一步。紀雍眼神暗了暗,可隨即還是笑道:“等你的手治好了,好好給我做頓好吃的,我已經受夠了吃自己做的奇怪東西了。”

紀雍兩手掐靈訣,打在龍骨上,幾片碎骨漂浮在他們中間,整個陣法有了感應,炫目的流光從陣法的每一個角上衝出,彙集到龍骨上,形成一個半圓形的光罩。他噴出一口丹火,在龍骨底下燒著,隨著他手勢的變換,龍骨漸漸融化,化成濃稠膠質的骨膠。紀雍牽起一絲司味千分出的神識,融入骨膠裏。

這個過程是細致而漫長的,先要將龍骨融化,煉化進神識,再塑成手骨形狀,燒成硬骨。

這還隻是第一步,然後還要接骨,接筋,生肌,覆皮。

在見過龍骨之後,當紀雍再拿出鳳筋,生肌水,玉膜之類的東西時,司味千沒有了最初的震撼,可事實上每一樣拿出去都是無價之寶。

鳳筋是取自鳳鳥肉筋,最為靈活柔韌,玉膜則是千年靈玉在靈氣豐沛之地生出來的,細膩如絲,柔軟如水。

而生肌水則是魔道秘法煉製的,同樣珍貴無比。

隻要極品靈石一用盡,紀雍眼都不眨一下,就會再拿出一堆來補充,完全不惜代價。

再長出一雙手,這個過程是極為痛苦的,當肌肉在生肌水的刺激下不斷生長時,疼痛無異議與當時手被炸碎時,而且過程更為緩慢。

如此,他們在密室裏一呆就是幾個月。

當密室的門再次打開,司味千光杆似的手臂上終於重新生出了手,因為剛剛長好,還不能見光,所以上麵纏繞著紗布,仔細地保護好。

回到紫星閣,點桃和墨桃一看到司味千衣袖下的雙手,高興地圍著他,尤其是墨桃,嘰嘰喳喳地像隻麻雀。

“你的手還必須養著,需要什麼就差遣墨桃做,不要沾到不幹淨的東西。”紀雍叮囑。

司味千望著雙手,表麵上雖然還是鎮定自若,內心早就欣喜不已,在忍受了近一年行動不便後,終於可以像正常人一樣了。

隻有一個真正的廚師才明白,一雙手對他來說有多重要。

見司味千高興,紀雍也是得意,這段日子的努力沒有白費,可同時疲憊像巨浪一樣拍得他幾乎站不住,靈力的大量消耗讓他精疲力竭:“我先走了。”

望著紀雍疲倦的背影,司味千心裏潮潮的,追上幾步:“好好休息,辛苦你了。”

紀雍猛地駐足,精神一振,連背脊都比剛才挺得更直了。

做了那麼多,等的不就是一句肯定嗎?雖然離他最想要的,比如撲過來立刻獻身什麼的差得很遠,但至少堅硬寒冷的冰塊有了一絲裂縫。

紀雍內心狂喜,表麵故作淡定地點了點頭,連腳步都輕快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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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月餘,兩人的關係稍有緩和,雖然不像以前那麼親近,可至少不會每次見麵都冷場,雖然司味千還是淡淡的,但敵意明顯減少許多。

紀雍雀躍,這麼看來,還是有希望留下司味千的,隻要能先把他留下,以後的事都好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