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雪來到桌前,看到了電腦旁安靜陳放著一份離婚協議。她伸出手,把離婚協議拿起來,粗略的翻看,除了恒宇集團,慕東霆把他名下所有的動產與不動產都留給了她,包括這棟別墅。
然而,兩天後,她就要飛往美國,這些東西對她來說,根本沒有任何意義。花不掉的錢,存在銀行裏,也不過是一組數字而已,沒有任何的意義可言。
天雪把離婚協議翻到了最後一頁,末尾處,慕東霆已經簽好了名字,黑色的碳素筆字,字跡蒼勁有力,如同他的人一樣,好似風雪之中迎風而立的蒼鬆,自負而冷傲。
隻是,最後一個字居然是模糊不清的,天雪鉛白的指尖輕輕的撫摸著那模糊的一點,機械的,反複的摩擦著,她知道,那是一滴疼痛的淚。
天雪緊握著那份離婚協議,卻忍不住失聲痛哭。這不就是她想要的嗎,她想要逃離他的枷鎖,想要走出痛苦的深淵,現在,他終於放手了,為什麼她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反而止不住的落淚。
而傭人一個個的站在門口,聽到裏麵傳來無助的哭聲,卻不敢靠近,這畢竟是主人家的家事,外人怎敢置喙。
……
另一麵,恒宇集團。
頂層的總裁辦公室內,慕東霆沉默的站在落地窗前,手中端著一隻高腳杯,默默的飲酒。
身後,顧子揚坐在沙發上,單手拖著腮幫,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你就真打算繼續當酒鬼了?昨天在酒吧喝,今天在辦公室喝,明天你還想去哪兒?”
“可以考慮去私人會所,聽說那裏的酒不錯。”慕東霆苦笑著牽動唇角,仰頭把半杯紅酒一飲而盡。
在國外漂泊多年,他的胃一直都不太好,回國之後除非是公開的必要場合,否則極少喝酒。而現在,辛辣的酒液流入胃中,疼的幾乎無力喘息,而他依舊雲淡風輕的飲著酒,雲淡風輕的笑。
慕東霆並非想要折磨自己,他隻是覺得胃痛總好過心痛的滋味。
“濱江的並購案你真的不打算過問了?市場部的那些人微閉能搞定。”顧子揚提醒道。
慕東霆拿起桌上的酒瓶,緩緩的往酒杯中注入酒液,非常淡漠的說了句,“我現在沒有心思去理會那些,如果擔心的話,你親自上陣好了。”
“反正是你的錢,我無所謂。”顧子揚輕鬆的聳了聳肩。為了給阿言祈福,給自己贖罪,慕總裁砸了一億去做慈善公益,還在乎一個並購案區區幾千萬的利潤嗎。
放在桌麵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慕東霆接聽了電話。
顧子揚並不知道電話那端的人說了什麼,隻見慕東霆淡聲的應著,劍眉深鎖。而如今還能牽動慕總裁情緒的,除了沈天雪,也沒有別人了。
“你老婆又怎麼了?”他用懶洋洋的語調問道。
“天雪走了。”慕東霆回答,深邃的目光看向窗外,目光一片渙散,他舉起酒杯,繼續慢悠悠的喝著酒。
“你就讓她這麼離開?”顧子揚詫異。
而慕東霆隻是淡淡的苦笑,自嘲道,“我還有什麼資格留她。離開我,她才會幸福。”
“呦,這話不像是慕總裁的風格啊。得了,我也懶得管你的閑事,你自個好自為之吧。”顧子揚懶洋洋的起身,眉心依舊微鎖著,慕總裁罷工,公司一大攤子的事兒還等著他去處理。
顧子揚推開辦公室的門準備離開,臨走還不忘挖苦一句,“少喝點兒點,就算你喝死了,人家沈天雪也不會多看你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