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噔!”手術室的門忽然打開,醫生帶著一身疲憊走了出來。
舍祈想也不想的奔了過去,“怎麼樣了!”
摘下了口罩,醫生看著夏久的父母,“你們要有長期抗戰的心理準備。”
“什麼意思!”舍祈大叫,什麼叫做長期抗戰。
“患者的頭部受到了撞擊,暫時是沒有生命危險了,但是恐怕會成為植物人。”
“你胡說!”舍祈忽然推了醫生一把,“他之前還跟我說話呢!怎麼可能成為植物人!”
醫生被舍祈推了一把也不生氣,這種情況他經曆了太多,見怪不怪。
“情況就是這麼一個情況,你們做好準備就行了,現在他可以轉到病房裏了。”醫生交代了一些事情已經匆匆離開,可是舍祈卻怎麼也從地上站不起來了。
“夏久……”嘴裏念叨著夏久的名字,她身上沒有一點力氣。
“先送她回去。”夏久的母親招呼旁邊的護士將她抱了起來,先送回了病房。
被送回病房的舍祈呆呆的坐在床上一言不發,眼睛裏滿是空洞,她甚至不能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事實。
在床上不知道坐了多久,舍祈忽然衝出了病房,連鞋子都沒有穿,朝夏久的病房奔過去。
“舍祈……”夏久已經轉移到了病房裏,夏久的母親看到了狂奔而來的舍祈一點都不吃驚,她就知道舍祈是不能自己呆在一處的。
“和他說說話吧。”夏久的母親叫住他的父親離開了房間,給他們一個單獨相處機會。
病房裏隻剩下舍祈和夏久了,他的身上插了很多管子,一盤的機器發出滴滴的聲音,那個聲音在告訴舍祈,夏久還活著。
“夏久,你這個傻瓜。”舍祈忽然開口,聲音頓時已經沙啞。
“夏久,如果你醒不過來了我就會離開你!我是絕對不會和你在一起的,我也不會照顧你這麼久的,一輩子那麼長,你就忍心這麼拖累我?”
舍祈說著說著自己嗚嗚的哭了起來,她想要夏久跳起來擰著她的臉頰質問她,“你敢!”,她想要夏久揉著她的頭發告訴她,“傻瓜,我怎麼會讓你那麼累。”
可是這些都是她以為,夏久安靜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甚至都沒有睜開眼睛看看舍祈。
“夏久,你怎麼能夠……怎麼能夠……”舍祈心裏滿是怨恨,恨自己那個時候為什麼被嚇懵了,沒有翻過身子來抱著夏久,如果她能為夏久擋一些傷痛,是不是他現在就不會是這種情況。
這樣想著,舍祈忽然高聲痛苦起來,哭自己,也哭夏久,“夏久!夏久!夏久!”她一遍一遍的呼喊著夏久的名字,她多麼再想聽夏久喊她一聲。
門外夏久的父親看不下去想要走進去將舍祈拉開,被夏久的母親攔住了身子,“這是愛情,你攔不住的。”
夏久的父親穩住了腳步,隔著玻璃窗戶看著裏麵的動靜。
“去給孩子買點吃的吧。”夏久的母親拉開了夏久父親,這個時候他們小兩口需要的是獨處。
從來沒有像這一刻覺得夏久是那麼的孱弱,舍祈握住了他的手臂,曾經那麼健碩的手臂怎麼現在看起來就是那麼的瘦小呢。
“夏久,你說過要帶我去遊曆大好河山的。”舍祈的哭訴似乎一點都不能打動夏久,他一直都保持著一個姿勢,隻是不斷起伏的胸膛表明他還活著。
“夏久,你說過的太多事情都沒有給我兌現,你要是現在不醒過來我就要自己去了,我可能以後都不會理你了,夏久,你平常不是很寵我麼……”
舍祈的聲音越來越小,到了最後全部變成了嗚咽,她不能想象那麼英姿颯爽的夏久要是一輩子都隻能夠躺在床上將會是怎樣的場景。
“夏久,我還沒有給你做過飯吃,我會好好練習廚藝的……”
“夏久,我們還有太多的事情沒有一起做,我們沒有拍過照片,沒有養過狗……”
忽然舍祈發不出聲音了,臉頰變得通紅,再怎麼使勁都還是沒有聲音,隻能勉強的從聲帶裏擠壓出來破碎的不成句的聲音,連她都不能相信這是她自己的聲音,可是她一點都不在意,這些傷痛根本不能再影響她的情緒了。
緊緊的握著夏久的手,舍祈的一遍一遍用手描摹著夏久的眉眼,從前她怎麼沒有發現夏久的眼睫毛竟然這麼長。
不能開口說話,舍祈隻能緊握著夏久的手,眼淚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夏久的手背上,舍祈想說的都在眼淚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