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意地說:“我喜歡的是這個係統,這個崗位,又不是專門為哪個領導幹的。”
其實,我這話裏還是有水分——他上來,我的積極性還是降低了不少。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一看是潘學打來的,便借機告辭。說實話,我可不想和柴菲在這兒套近乎。
“那小子又來了,開一輛車,還有個女的跟著,我聽小趙說,兩人都檢票進去了。”潘學語氣匆匆。
我一聽,便下到五樓,挨個單間找起來,我估計,“那小子”(潘學當然指的是薛華高)和這邊“單(位)交(往)”正常化後,柴菲把他當貴賓,他在縣裏也較牛,不大可能去大幫哄的廳裏。
果然,找到四樓就看到薛華高了,已進了一個單間,我追過去也急忙跟進去。
屋裏已有一個女操作員,正是江南縣那個“賽雯婷”,薛華高已經坐下來,正笑嘻嘻地和她在說話。
我徑直走過去,對薛華高說:“對不起,這位是薛先生吧,你不能進去。”
他轉過頭看我,顯然已認出我來,卻態度很生硬地說:“又怎麼了?”
媽的,我好歹救過你的命,不說聲謝謝,說話總該客氣點吧?尤其是你現在已表示要和我們和好共建,光從這點看,我就斷定他決不是真心。
我仍保持著平靜,很和氣地說:“這是為了你的安全。上回你在裏麵那間房裏流了不少血,官府已把那裏當成凶案現場,認定你非死即傷,你卻現在挺太平地出現了,這不是很奇怪的事麼,不好解釋的,他們極可能馬上反過來考慮,那就是你把別人傷了,必然要將你仔細審問,你同樣也麵臨困境。所以,最安全的考慮,就是不要進去,讓那件案子變成無頭案。”
他也不跟我對答,卻摸出手機,直接跟柴菲通起話來:“柴總啊,我好容易有點時間上你這兒來學習學習,你們那位晨大人(他用了明顯嘲弄的口吻)卻不讓我進去,這算怎麼回事啊?”
停了下,他把手機遞給我,用勝利者的口吻說:“柴總要跟你說話。”
“晨老師啊,這個薛園長上回不都進去過麼?怎麼你還要攔他呢?現在兩邊正在開展合作,這樣不利於團結啊。這樣吧,你到我這兒來一下,細說說原因。”
我心想,我一走,他這邊就進去了,到你那兒再談不都是馬後炮了,有什麼用?
我再次感到工作得不到領導支持的鬱悶,這是在錢智商當政時不會遇到的。我有些消極,說:“好吧,既然這樣就算了,我當然希望沒事。”
他居然笑起來,說:“就算有事,不是還有你那個標準劫獄程式麼,萬無一失的。那就這樣吧。”
我把手機還給薛華高,說:“反正我已經把情況都跟你講了,你堅持要進去,萬一出了事,希望你不要把責任推給我們,別再說沒提醒過你。這位操作員也聽見你說的了。”
他滿不在乎地說:“我當然不用你們負責。裏麵的官府,總不至於也要砍我的手吧?我看,最大的危險根本就不在裏邊,你懂的。”
我真有些震驚了,這小子,看來怨恨潘學更甚於其他。
我也懶得再看他那張嘴臉,轉身走了出去。
不過,我並沒把此事完全置之腦後。他那種堅信自己沒事的態度讓我就很不解,這種人都是很惜命的,怎麼危險性連考慮都不考慮呢?
再一點,我更擔心他來這裏懷有別的用心,那就是搞破壞。這種人,我相信他為了報複,什麼事都可能幹出來。
我決定再幹一把追蹤的事。
自從發現用別人身份跟蹤很有效後,我就把任大夫那張已經用滿了三次的門票卡新充了值,以備需要時能馬上使用。
按理說,我也算是職務行為,是為工作,如果老賈還在接待部負責,他也能很痛快地給我辦了,但現在是老兔當家,我實在不想找他,好在充值這點錢對我也不算什麼。
今天幸運的是,老賈在值白班,當我跟他說了我想用“變臉”跟蹤下薛華高,讓他幫個忙,他一口就答應了,讓我在他那個廳裏找個位置。
進係統後,發現他已居然還幫我配上了送話器,依靠他指點,我很快就在一條街上追上了先進來的薛華高。他坐在轎裏,我步行一路跟蹤他,最後發現來到了一處民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