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我雖然化解了晴雯頭上即將到來的一場風暴,但還會不會有別的風暴呢?有這麼個王夫人的“臥底”在寶玉身邊,晴雯也許終難逃過暗算。
受剛才成就的鼓舞,我想幹脆一不作二不休,好好收拾下這個陰險的丫頭,徹底解除晴雯潛在的危險。
我打定主意,正想喊她,她卻偶然回了下頭,看見了走在後邊的我,便馬上站住了,朝向我躬了下身,露出討好的笑容。
“晨大人好。二爺已經回來了,大人還在忙呢?”這丫頭,在討好人方麵絕對機靈。
平時如果遇到丫頭問候,我當然絕對給予認真的禮遇,這裏有盡量交好府中所有人的考量,更主要的,還是從心裏同情與尊重這些下層的階級姐妹們。
咱也是平民草根階層啊,不能當了個虛擬的官員就忘了本色吧。
但這回,既然想要給這個丫頭一個嚴重的警告,當然就不能像平時那樣和藹可親了,那還怎麼說出狠話呢?
我便態度很嚴肅地說:“花姑娘(貌似這個稱呼很刺耳,好在她不會有什麼壞的聯想),本使臣(搬出這個頭銜,也是為了壓服她)有話要跟你說。來,我們到那棵樹下說吧。”
我很嚴肅的態度看來嚇到她了,到了那裏,還沒等我張口,她就搶先發問道:“晨夫子,啊,晨大人,究竟要跟奴婢說什麼呢?”
我先繞了下彎子,說:“花姑娘,你也知道,老爺他們委托我來指點公子,這個事責任也挺大的,我得把公子身邊的人打點好。我可是知道,你是公子身邊第一個愛搬弄是非的丫頭!‘西洋花點子哈巴狗’,動不動就到太太那裏偷著搬弄口舌,說這個丫頭跟公子太近了,那個沒規矩的,另一個太輕浮了,等等這些。好吧,你說別人就說了,但也不先看看你自己是個什麼貨色!你自己先勾引壞了寶玉,都不是姑娘身子了,還有什麼資格說別人!”
她臉色嚇得慘白,站都要站不住了,“大,大人,您這是怎麼——”
我心想,這就是我最大的優勢,告訴你你也不明白,“我能一夜間就建起一棟樓,還有什麼事情是我做不到的?告訴你,隻要我動一下小手指,就能馬上讓你滾出怡紅院,死得比——”我本想說金釧的,卻猛想起投井的金釧已讓我給救了,“誰都慘!”
她嚇得哭了起來,“奴婢並沒有去搬弄誰的口舌呀,大人千萬別冤枉我啊!”
“我可是不會冤枉人的,就算你現在有些話還沒說,日後也要說的(這可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啊)。我現在就明確告訴你吧,林姑娘是我們公主認了妹妹的,還有你們院裏的晴雯姑娘,也是她喜歡的人,你要是膽敢去太太那裏搬弄一句是非,我也會知道的。你自然聽說過我們邦的厲害吧,那官軍都成千成萬地死呢!”
我索性再狠點,又加了碼:“那時不光你死無葬身之地,便是你家那些人,也會跟你一個下場!聽明白沒有?”
她嚇得雙膝跪地,磕起頭來:“奴婢不敢,奴婢決不敢的,大人可千萬放過小的一家吧!”
“隻要你聽我的,老實幹你該幹的活,好生伺候好公子,到太太那邊,就隻說丫頭們都挺好的,不許說人家的壞話,適當說點好話。你這樣少玩陰的,我當然就會放過你。好了,我的話也說到家了,你要是還不明白,那就沒什麼辦法了。”
她連連點頭,說:“明白明白,奴婢自然會照大人說的辦。”
我扔下她一人在那裏發抖,朝角門走去,從心裏體味到一種“快意恩仇”的感覺,實在爽翻天了。
讀《紅樓夢》時,我就特別討厭襲人,沒想到居然有一天會當麵(盡管是個虛擬的角色,不過跟真的也實在沒區別)教訓她一番,算是給晴雯她們又消了個隱患,加了層保險。
雖然我的手法不怎麼樣,甚至可說是惡劣,近似於黑社會的恐嚇,但我並沒有感到不安。
好人就是太講究手段合於道德,才經常讓壞人占上風。壞人可從來都是不擇手段的,我偶爾仿效他們一次,希望大家別站在道德高地,唧唧歪歪地說三道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