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元春是皇妃,實際上這場葬禮是由皇家舉行的,他們根本沒有邀請我們,所以其實我們隻是到賈府吊唁,把戲演給他們看。
不過,府裏也隻是有官銜的賈政、賈珍等人去了現場,大部分人還都是待在府裏。
這一點我已事先摸清了情況。
行前,錢智商還組織“吊唁團員”,商量了方針策略。
我提議:認真投入感情,以情動人,以誠感人,就像諸葛亮給周瑜吊孝一樣,讓他們認為我們對元春之死是萬分悲痛的,這樣他們就不會過多去想這和我們有何關係了。
我說完後又感到,這有點厚黑學的味道,要在平時,甄工肯定要揶揄我幾句,這個老實人就曾幾次對我的招數說過諷刺的話。
但錢智商卻馬上對此力挺,連連讚好,讓大家認真領會精神,照此辦理。
我領悟過來,其實他早就心中有數,但有些話以領導的身份就不好說,可能會誤導群眾
“三觀”,通過別人嘴裏說出來,他支持一下,就不負這個引導的責任了。
不過,這一回包括甄工,大家還都表示認可我的意見,顯然是認為在這個特殊時期,確實得使用點策略了,哪怕看來很虛偽。
然而,還是出了點小問題。在臨行前半個小時,錢智商忽然接到總公司通知,讓他務必本人馬上過去開會,說是有緊急重大事情。
他也隻好放棄裏邊這場極重要的“外事”活動,匆匆開車趕往公司。
本來這一次他極重視這個修補、增強關係的事,連比較顧忌的與小蒼以公主、駙馬身份同去裏邊這事都不在意了。沒想到,總公司卻“意外”幫了忙。
不過,有他這個“駙馬”去當然好,錦上添花,他不能去了,也並無太大影響。說到底,公主才更有分量,還有一百萬兩的銀票。這是慰問金,也包含未來兩年的遊園補償費,提前支付。
在賈府自設的靈堂裏,我們參與了吊唁,雖然元春因叛亂事變突然不幸離世,多多少少影響到雙方一些關係,但畢竟一年多來,常來常往,又數次幫過忙,府裏對一行人還是給予了很隆重的接待。
公主身份的小蒼在靈前下拜時,就熱淚漣漣地說:“我與姐姐見過兩麵,越談越覺得知音,你邀我賞月,詢問小妹的身世,還像是在昨天,怎麼姐姐突然就走了,真像是青天霹靂!我們還談過家中公子的婚事,心有靈犀一點通,已經不謀而合,姐姐,你走得太早了,太早了!”
說到後來,她大放悲聲,哭倒在地。
連我也搞不清,她是在按我的方針辦有意表現出的悲痛,還是真的就發自內心。但看她越來越悲的哭聲,連兩個在旁邊扶著她的婷女郎都控製不住哭了起來。我開始相信,這可能真是發自她內心的。
女人們的感情遠比男人豐富,她是一個很重感情的人,又是個才女,在這種時候,她還能巧妙地借題發揮,把寶黛婚姻暗暗牽連上,真是個公關高手。
相比而言,元春也是個有才的女人,兩個人說不定到後來,真的處出感情來了。
由於我們的介入,本來雪芹先生還沒寫到的元春離世,現在卻已真實地發生了,就算她還沒得及將自己的新傾向反饋給家裏人,也可以由小蒼代言了,說元春上回見麵表露過看中黛玉的意思,誰敢不信呢,而且這也是事實。
寶黛婚事,可能向目標又近了一步。
我們來吊唁,表現得如此悲痛,確實也像諸葛亮哭周瑜,把賈府的人都感動了。
除了因賈母年事已高和過於悲痛,未守在靈堂,從王夫人到鳳姐,紛紛一邊流淚一邊反過來勸慰公主,要保重玉體,不可過於傷悲。
方元則一直在給他安排出來的一間淨室搞所謂的“祈讓”活動,任何人不得進入打擾(當然是怕被懂行的人給看穿了)。所以,沒人看到他搞的一套什麼名堂,保留了神秘感。
等到公主府財務主簿金喜萊代表公主,向鳳姐轉交那一百萬兩的銀票後,雙方的和諧氣氛確實上升到一個新高度了。
我想,就算他們曾有過什麼想法,現在也一定煙消雲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