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得頗有道理。看來,此地眾多百姓“晨大人是好人啊”的呼聲,還有金釧挺身送水這樣的事,對我被赦免還是起了一定作用。
其實,我此前也並非有意地為這邊的百姓做什麼事,但還是被他們記住了。唉,還是那句話,中國的老百姓太善良了——連虛擬的都這麼好。
吃完了飯,雙方挑燈再戰,開始擬定更細致的條款。
我在賠款數額上還了一下價,將五千萬白銀還價為兩千五百萬,但同時提議,會提供價值兩千五百萬的物資,主要是糧、油、米、麵等食品。
本來痛快答應他們五千萬,並再給同值的物資,對我們也不算難事,但我還是策略地砍了下價,因為你輕易答應下來,他們就認為這事不難辦到,反而不會覺得你那麼誠意。
其實砍價後,還是等同於他們提出的價碼。而且我知道,由於近年來受過災荒,我的方案,顯然更實惠、有利,白銀畢竟不能直接當飯吃。
果然,寺卿立即就與我探討起這些物資的具體細節來,如可以提供什麼樣的,怎樣運輸,如何評估價值等。
我還看到,我提出的這個新動議後,那個跑腿的馬上就離開了,不長時間回來後,偷偷向董寺卿做了個暗號。
這以後,寺卿進一步講了具體的價碼:同意提供部分物資代替銀子,但鑒於物資在轉運、存貯等方麵會有成本、損耗等,要求將數額提高,即三千萬銀子和三千萬物資。
最後,就按這個數達成了協議。這些銀子將在半年內付清,而物資將用一年時間陸續運到付給。
至於我提出的歸還吉祥客棧的條件,他們也同意了。另一個條件,則說過幾日頭顱腐爛,自然就會拿掉了。
就這樣,晚餐後又經過兩個小時多的商談,雙方各取所需,最後達成了一個和解條約。最中心的東西,就是那兩個三千萬,這是幹貨,小的方麵還有一些,諸如他們將嚴密監視和諧國來往客人,對危險分子可隨時抓捕再通報我方,等等。
這個條約,我想裏麵的朝廷史官,記載曆史時有可能會把這個條約稱為《中和大都條約》,心中充滿自豪。
這個條約開創了一個在真實世界裏絕不可能會發生的事:一個明顯在科技方麵落後的國家,在蒙受了慘痛的戰鬥損失後,竟在談判桌上得到了豐厚的賠償。
最後的文本經過“助理”們的緊張工作,抄錄了兩份,雙方各執一份,準備向各自的上方報告,如果得到批準,可能會再小小整理、變動一下,形成最後的正式文本,更高層的人物最後簽字,成為正式條約,就具有了實際的法律效力。
這時已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完成了一個來時覺得極其艱難的使命,我抑製不住心中的興奮,對董寺卿提議說:“我們的使命完成了,按照外交慣例,應該來一杯酒慶賀,怎麼樣?”
他一怔,說:“沒聽說過這樣的慣例。不過,既然晨大人有興致,這又何妨,下官自然也高興陪一杯。”
酒拿來了,當然,他們這裏沒有標準的慶祝酒香檳,居然拿來了一瓶“小酒”。哈,這酒竟打入了宮廷!難怪那些軍士甚至長官都對此酒的“廣告女郎”金釧那麼客氣呢。
將來,小酒集團在外邊現實世界再做廣告,滿可以打出“宮廷新禦酒”的旗號了。現在虛擬世界的官員們,也許真的在“小酒天天醉”呢。
董寺卿也是一口喝幹了杯中酒,不過他的酒量顯然不行。接著又喝了一杯,他眼神已有些散了,嘴裏含糊不清地問:“晨使臣,你怎麼好像挺高興的。你們明明那麼強的實力,卻賠付我邦這麼多的銀子,你本該挺愁才對呀!老實說,如果是我拿這個條約回去,隻怕立馬就得被聖上斬了:‘要你何用,喪權辱國!’”
稍停,他嘴裏又嘮叨起來:“其實我們這邊一直很害怕你們兵馬殺過來的,所有軍士們都連續做好征戰準備,人不解甲,馬不卸鞍。聖上也已做了遷都的準備,宮中都已開始收拾東西了呢。”
他喝多了點,竟無意中泄了底。這可真是麻杆打狼,兩頭害怕。我們擔心人進去就被宰了,他們則擔心我們本土軍隊殺來,看來卜思瀟作弊造成的震懾效果不可低估啊。
知己知彼總歸是我們的優勢,他們則是完全不摸狀況。
我還是冠冕堂皇地回答道:“我邦奉行和平邦交原則,雖然我們有強大的國力軍力,但堅持以德服人,以仁會友,不搞武力征服,更不會對祖邦之地下手。這一點,貴邦盡可以放心,我們的誠意是不容置疑的。”
他連連點頭,“好一個以德服人,以仁會友!同為炎黃之後,你我兩邦攜手,華夏一族崛起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