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時,錢智商仍然在全神貫注盯著屏幕,稍停了下,才又喊了聲:“他們走了!”
剛才大家的注意力全在老One身上了,一聽他的話,才朝屏幕望去,隻見屋裏的人確實已走了好幾個,還有一個審訊的人,也已站起身,朝吊在梁上的卜思瀟觀察著,最後也推門走了出去。
我在稍稍放鬆後,又猛地想到了一個可能:是不是卜思瀟已經被他們拷打致死,他們才離開的?
好像錢智商也想到了這個,他猛地起身走到卜思瀟的身邊,用手在他鼻子下試探著。
屋裏一片寂靜,大家都萬分緊張地看著。
“他還活著!”錢智商喊了起來,“咱們要抓緊這個機會,把他救出來!”
一度絕望的我,真的被錢智商的堅持不渝感動了,腦筋也隨即動了起來,馬上喊道:“在這個屋子裏設個進入點!用彈射器可以把他帶出來!”
錢智商馬上轉向甄工:“就這麼做!這得要多長時間?”
“六七分鍾吧。好,我馬上來操作。”甄工說著,就在電腦鍵盤上操作起來,不過,一分鍾不到,他就喊起來,“不行,老長時間不幹了,手太生了。趕緊通知小紀,讓他準備在那邊操作。我也得趕到地下室,這個操作要授權的。”
說著,他就起身朝外跑去,錢智商則馬上打電話給紀書強。
我急忙在一個位子上坐下,將頭盔抱在懷裏,準備進入點一設好就過去。
老One精神看來又恢複些,在將小卜的頭盔重新處理好後,走過來對我說:“這回讓我去,我要親手把他救出來!”
我沒讓步,說:“他是我部裏的,我當然得去,義不容辭。”
錢智商一擺手:“你們別爭了,兩個人都去,更有把握些。他們這可能是臨時歇歇氣,是看小卜一時醒不過來才走的,估計很快就會回來。得抓緊啊,抓緊,這十來分鍾,在裏麵可就是半個小時啊,他們隨時都會回來。”他像給自己念叨,又像是對我們說的。
他又想起件事,便給甄工打起電話:“樞生啊,到了嗎?老晨和老One已準備好隨時進去救人,我看給他們換下服裝,就是剛才拷打那夥人一樣的,萬一突然遭遇,也能有個緩衝,贏得一點時間。嗯,嗯,你們馬上幹起來吧,刻不容緩。我的電話不關了,咱們隨時保持聯係。”
我覺得這個時候他的頭腦還依然不亂,確實不簡單。剛才,要不是他一直堅持,始終沒有放棄最後一線希望,隻怕老One就動手了,那現在小卜就已徹底死去。
雖然我們都知道當時的情況,不過,要是有關部門介入調查事件,老One,包括當時在場看著的人,不知會不會被追究什麼法律責任。
我也想到了一件事:如果我們就這樣把卜思瀟救走,肯定會讓裏麵的人更加惱怒,等於連一個出氣口都找不到了,而且更會百分百坐實我們就是政變的黑後台。
是的,這事得跟兩個領導說一下,隻有我才最清楚當前的局麵。
“錢總啊,我覺得不能簡單地把卜思瀟就這麼救出來,裏麵肯定認為,他隻是這次事件的出頭者,把他救走以後,一點再回旋的餘地也沒有了。而且,我們是政變後台和罪魁禍首這條,也就更會被認定了。”
錢智商對我的話有些意外,但並沒有粗暴地否定,而是解釋似地說:“那是以後的事,現在真的顧不上了。人總不能不救吧?我當然也知道這麼做的那些後果,但我真的沒有選擇餘地。”
“讓我來跟技術部說說,”情況緊急,我也顧不上禮節了,就從他手上把電話拿了過來,“喂,甄總啊,我是老晨,有件事想說說。什麼,小紀已開始操作起來了?是這樣的,甄總,能不能想個辦法,就是咱們把卜思瀟救出來,但還要造成個假象,讓裏麵的人以為卜思瀟並沒有走,而是死在那裏了。比如,複製個屍體放在那裏啥的。技術部在這方麵會有辦法吧?這麼做為什麼?主要是,咱就等於默認是政變的後台,而且,死了那麼多的人,裏麵對他的仇恨不是一般的大呀,就讓咱們輕易救走了,這事……隻怕永遠沒有回旋餘地,隻要再接觸,他們就必然會跟咱們要人,而咱們當然不能給——這就永遠無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