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你自己看吧。”他朝電腦屏幕點一上頭。我也便朝那上麵看去,當然,我還是看不明白,隻看見有一個帶著數字的亮點在移動,可能就是所代表的卜思瀟吧。
這是怎麼回事?我跌坐在一把椅子上,不由自主地閉上眼睛,種種不好的猜想開始湧上來。可是,我覺得沒一樣合理。
“哎,不會是,他被捉住了,給押回——”我睜眼一看,老One盯住我,麵如土色,說的話也不流利了。
“決不會的,那裏不會有人抓住他的!”我嘴上這樣說,可是在心裏卻想,這確實就能解釋目前的狀況了。隻是,如果他真的被抓住了,將麵臨何等的遭遇,我根本都不願往下想,也不敢往下想。
就在這時,門忽地開了,錢智商走了進來,劈頭就說:“他們技術部分析了,現在卜思瀟極可能是落到裏麵官軍的手裏了。你們這邊查得怎樣?”
我向老One看了一眼,他也看了我一眼。我沒有說話,但他作為這方麵業務的負責人,不能不說話,“我也覺得,他是被抓走了!”
錢智商重重地一拍桌子:“怎麼搞的!他不是有槍,有無窮多子彈,還有那個彈射器麼?你們說說,怎麼會?”
老One哭喪著臉,不知如何回答,呆在那裏。這也是錢智商頭一次對他這個原“中心”的老人這麼說話,再加上當事人是他親屬,他可能完全懵了。
我的腦子卻好像被這一拍推開了一扇窗,倒覺得亮堂了,脫口說道:“我明白了,不是他被抓住了,而是他自己主動過去投案自首,慷慨就縛。”
我閃電般回憶起分別時,還有我出來通話後他的表情或他回答的話,越發覺得可能他早已打定了這個主意。
錢智商和老One都驚呆了,半晌,錢智商才問道:“你是說他主動放棄抵抗,束手就擒了?”
“嗯,是的。我認為,他覺得這事沒成功,自然就給公司帶來了莫大的麻煩,就想一人做事一人當,把事情全擔下來,為公司負責。”
“胡鬧!這麼整才是對公司不負責任呢!”錢智商怒衝衝地說,又一揮手:“我不相信他會這麼——,這麼——”他一時想不出恰當的詞,又說:“還是別管他怎麼被抓的了,全力考慮怎麼把他救出來吧!”
老One卻幾乎毫無反響,我也是木然沒有做聲。
把他救出來,這根本就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這不像上回,我和錢智商躲在一個地方,潘學裝成錦衣衛過去,再用那個彈射器送人出來。現在,卜思瀟的身邊隻怕不知有多少高手環繞,我們這幫人過去,隻能是送自己當俘虜。
寄希望於他自己逃走?他既然是自己主動受縛,又怎麼會逃跑呢?
不管怎樣,錢智商作為老總,當然要盡到救人責任,不管可行不可行。
回到會議室,我已考慮好了,還是我先去交涉,然後再看了。不過,我剛一提出,錢智商就斷然否決了:“老晨,你居然還沒搞明白現在的狀況?你是怕陷在裏麵的人還少咋的?絕對不行。”
甄工和別的幹部們也是異口同聲反對。
其實,我也知道在經過那麼一場血火的戰爭後,裏麵的人一定紅了眼,對“和諧國”的人隻怕一律先格殺勿論了。
富有公關經驗的蒼井溢,說話就更有分量:“除非是第三方的人,站在中立的立場,才能過去談,但在目前的情況下,也隻能是碰壁。現在絕不是對話的適當時機。”
已回到“地下室”的紀書強,從那邊傳來信息:“現在小卜的位置不再移動了,就在紫禁城的一個房間內。可能會在那裏審問他吧。”
錢智商聲音放低,一字一句地說:“看看能不能劫獄吧。”他有次跟我討論遊客身陷囹圄時,曾提到過這個,想不到現在真要這麼做了。
但我仍然感到茫然,能行嗎?
這時,一直守在小卜身邊的老One給錢智商打來了電話,即使是手機,我們在周圍的人也能清晰地聽到他的喊聲:“他身體有反應了!”
好幾個人都是渾身一震,大家意識到最害怕的事不可避免地到來了:裏邊的人用刑了!
錢智商的臉也變得鐵青,轉身就往三樓跑,大家都跟在他身後。
在三樓廳裏,老One手捧著腦袋,失神地看著一個方向,不過我望過去,卻不是小卜所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