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他們告別時,公司幾乎所有能離崗的員工都到公司樓前歡送,兩位老總不用說,都陪在左右,甄工還會一直陪著送他們到機場。
當年的文化顧問鍾老,也趕過來了。
鍾老來得還挺早,原來除了送人,他還有個很關心的事,那就是黛玉的新詩。雖然已經從明信片上看到那些詩了,但他這次仍然特意找蒼井溢,說要再看看她抄錄的原稿。
這可就需要進係統,到客棧那間公主屋了。
我看出,小蒼很忐忑,這也難怪,前麵我說過原因了。於是,我主動表示一塊過去,其實,是準備鍾老要是不滿意責備小蒼時,分擔一下,畢竟,把這個紅樓夢世界攪得天翻地覆,我要負的責任恐怕更大。
不過,出乎意料,鍾老在反複看了詩稿後,對小蒼第一次表示稱讚,說不僅是新發現的詩,包括所有詩稿,都是很有研究價值的。誇她是個有心人,工作十分熱情,肯付出,才會有這樣的發現。比她剛來時,進步可是太大了,
小蒼由憂心忡忡轉為高度興奮,臉都紅了。是啊,她一直很敬仰鍾老的學識品格,但對方一開始就對她留下過負麵印象,現在總算消除了,又對她的工作做出了如此高的評價,她當然十分振奮。
是啊,看到詩稿那密密麻麻卻一絲不苟的筆跡,就不難想象她曾付出過多大的努力,現在的白領們,都在用電腦代筆,她卻反其道而行之,隻為了一個副業性質的角色,苦練毛筆字,僅這一點,就讓人敬佩。她終於獲得頗嚴苛的鍾老認可,我也由衷地為她高興。
當然,也為鍾老不再那麼固執自己的觀念而大大鬆了一口氣。
本來,我還想請鍾老再說說對黛玉新詩的看法,不過,給畢河夫妻倆送行的時間到了。
在紅樓前,錢智商很動感情地說:“不敢奢望兩位每年都來一次,但希望二位至少兩三年能來一次,這也是常回家看看的意思,你們是前輩,沒有你們參與創建的這個世界,我們這些人現在還不知在哪裏呢。甚至,有的人可能還會待業,像化工招待所的服務員們。”
方元說:“可不是麼,不光她們,待業的人裏也會有我。現在我在這兒,能親手賣二位藝術家設計的明信片,真是緣分啊。這個新紀念品才推出幾天,現在就很火了,已成了目前的主打產品,一天能賣出三四百份呢,好多遊客都買啊。”
我也覺得這個數字很震撼。一份四輯的明信片,總價四十元錢,就算有些人單買一、兩輯,一天銷售額也總有一萬多元啊,成本呢,其實也就是個紙張和打印的費用。如此推算起來,黛玉一天賣詩的收入,就是一百多兩呢。
其實,我們當初隻是借出版詩這個由頭,想給黛玉提供一筆名正言順的收入,根本不管、或者說也沒指望在真實世界裏是否能賣出錢來。現在看,黛玉不但完全能自己養活自己,還能成為富婆——不,富妹呢。一天一百兩,一個月就是三千兩,一年就是三萬六千兩,謔,我們真的用不著貼錢,還幫我們大賺了錢呢。
我在心裏盤算著,這時聽見朱蓮很淡定地說:“方主任,可別把功勞都算在我們設計的頭上,要我看,還是黛玉的那些新詩,還有不一樣的老詩,真的引起了人們的興趣。小蒼,還是你有心,能看出這裏的價值。”
蒼井溢笑著說:“其實我也是揀個現成。要我說呢,還是噙先生的跨時代的設計和技術,這才是最關鍵的。我可不敢貪天功歸為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