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辰上了車蔫吧了,平時亮閃閃大眼變得無神,小臉無精打采還有些泛青,額頭越來越燙。景行看他這樣心裏像被抽了一樣難受。腦子不由胡思亂想起來,尤其想到大傻當初因為發燒所以才變成這個樣子,整個人都崩潰了。
車子雖說開得飛,可這再也不能一下就到醫院。這一段路程對於景行來說無疑是一種折磨,望著窗外黑漆漆風景,心裏越來越不踏實。車子裏靜悄悄,梁昊權時不時安慰他不要太擔心,壓抑到極點景行一聽他說這話就忍不住抱起。再也壓抑不住開始數落起梁昊權,
“我就說你今天慢慢吞吞慢慢吞吞會讓辰辰著涼感冒,你還那不服氣。現好了,都是你害得他生病。你說你這爸當著幹嘛,你要做不好就別過來添亂。辰辰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拿你命都賠不起……”
景行那劈裏啪啦罵著,剛開始不停重複著梁昊權今天過錯,後來說膩味了又開始說起從前來。梁昊權知道他是太害怕,所以用罵人分散注意力,因此乖乖那聽訓。還不停恩,恩附和,讓他發泄總比憋著好。
梁昊權車開到兒童醫院,那裏已經有專門人等候著,見車子一過來就急匆匆圍了過來。
景行從車上下來,抱著辰辰手都是顫著,尤其看到醫生圍過來時候那一臉嚴肅表情,整個人都發虛了。而經過注射室,看到裏邊那小小孩子打著吊瓶,針插腦袋上情景,直接腿發軟了。要不是梁昊權扶著,他估計走路都成了問題。
景行嘴唇都發顫,焦急等待著醫生診斷結果。
“不用擔心,張醫生是茂市權威兒科醫生,有他沒問題。”
“要,要是他跟大傻一樣……”
“別瞎說,辰辰不過是拉肚子發燒,燒得也不是很厲害不會有事。大傻那是救治不及時才會這樣,我們早早就趕過來了,還是看好醫生能有什麼事。”
景行眼淚都出來了,“可我從來沒看到辰辰那個樣子,那樣子得多難受啊。都怨我,明知道你笨手笨腳還忙著自己事,要是辰辰沒了,我弄那莊園還有什麼意思啊。”
梁昊權把自責景行攬入懷中,“不是你錯,都怪我平時不夠努力,我會練習好不會讓這樣事再發生。”
“辰辰要是好了,我絕對不會再讓你碰他一根手指頭。你就個掃把星,往哪站都惹一身騷。不行,明天你就給我搬出去,肯定是你們八字不合所以才讓辰辰倒黴。”景行突然推開梁昊權指著他鼻子道。
梁昊權哭笑不得,抓住他手,“你怎麼也學爺爺他們神叨叨了,他們也沒你這樣啊。辰辰是我沒照顧好,你可以罵我打我,但是別胡思亂想自己嚇自己。”
景行收回手,也知道自己無理取鬧了,可一想著剛才辰辰那副樣子,心就揪揪疼,“辰辰,肯定不會有事吧。”
梁昊權拍著他肩膀安撫,“沒事,辰辰命大著呢。”
“可是怎麼這麼久都沒出來啊?”
“是你太心急了,現才剛過去沒幾分鍾。”
“可是……”
“醫生出來了,我們趕緊去看看。張醫生,辰辰怎麼樣了?”
張醫生看著他兩,“辰辰是你孩子?”
梁昊權支吾著沒說話,景行焦急道:“辰辰是我孩子,他怎麼樣了?”
張醫生看了兩人一眼,又收回目光,“發燒還有些脫水,但是並不嚴重,現他已經睡著了,你們今晚好住院觀察一下。要是明天燒退了不再拉肚子,就可以出院了。”
景行終於舒了口氣,梁昊權連忙問道:“是什麼引起?吃壞肚子還是著涼了?”
辰辰因為是奶粉喂養,所以四個月時候已經開始添加輔食,現已經開始嚐試吃蛋黃和一些蔬菜水果。梁昊權懷疑是不是他腸胃接受不了這些東西,所以才會引起腹瀉。
“他是長牙了。”
“長牙了?”景行和梁昊權齊齊驚道。
景行詫異道:“可是辰辰才剛四個多月,現就長牙也太早了吧?”
“小孩子發育隻有相對值沒有絕對值,有人早有人晚很正常,你們不用驚奇也不需要擔心,等他醒來你們可以看到下麵已經長出兩個小白點了。”
“那他以後是不是一長牙就要發燒拉肚子啊?”景行一想到這腦袋直嗡嗡作響,他之前也知道有寶寶長牙反應會非常大,可沒想到辰辰會攤上。要是每次都這樣,可不把他折騰壞了,養那點肉都給弄沒了。每次他們還擔驚受怕,而辰辰自個也很難受。
“這個也說不準,你們平時多觀察多注意些。有問題趕緊來醫院,脫水發燒嚴重會要人命。”
這話一出,梁昊權和景行噤若寒蟬,臉色煞變。
“你們也不用那麼緊張,我隻是告訴你事情嚴重性,希望你們多注意,又不是說一定會出現這樣症狀。你們緊張寶寶身體我理解,不過也不要太過於緊張。我就接到個病人,三歲了整個人病怏怏,走路也不穩。一打聽原來他媽媽怕他摔倒怕地上髒怕這個怕那個,一天都抱著不撒手,孩子沒有了鍛煉機會,直接發育遲緩了。”張醫生感歎道,醫院工作時間長了,什麼樣狀況都能碰上,有時候瞧著特無奈。他看兩人這麼緊張,怕會矯正過度,忍不住舉了這個例子。
兒童醫院病房很緊張,到處住滿了人,梁昊權通過關係還是弄到了一間vip套房。套房是兩室一廳,一間是病房一間是配房,各種配置都非常齊全。辰辰吃了藥之後好了許多,小臉沒有那麼蒼白,也不再拉肚子,隻是額頭還有些微微發燙,精神也不太好。
景行摸著他額頭有些著急,“辰辰真不需要打吊針嗎?會不會不容易好。”
梁昊權忍不住歎了口氣,“你從前不是反感打吊瓶嗎,還批判過這會導致人抵抗力下降,道理一堆一堆,現自個不打了你心裏有不舒坦了。”
景行有些窘迫低下頭,“這不是看大家都打,總覺得辰辰這麼嚴重好像不打很難好似。”
“大多數父母都跟你一樣,所以才會惡性循環。你放心吧,張醫生是權威,他說不用就不會有錯,而且我們就醫院裏,有什麼事也能很解決。你不用太擔心,辰辰隻是因為長牙所以引發不適,不會有大問題,你剛折騰了這麼久到隔壁休息一會吧,我來照看辰辰。”
景行搖了搖頭,“我守著吧,你去休息。”
“怎麼,還怕我照顧得不夠好啊?你放心要是弄不好有護士,我不會逞能。趕緊去休息吧,一會我累了會叫醒你替換我。明天你還有一堆事呢,今天急匆匆跑醫院,許多事都還得善後。”
景行還那猶豫,梁昊權霸道將他趕到另一間屋子,“聽我,辰辰也是我兒子,我不比你少擔心他。”
景行抬眼看他,梁昊權無奈道:“你放心我不會和你搶他,你說我都記著。可他留著我一半血是事實,就算你不讓他叫我做爸爸,也是不能改變我心疼他。”
“我,我不是這意思。隻是,哎,今天對不起,我不該胡亂罵你。”辰辰沒事景行也冷靜下來,想起今天一路上對梁昊權咒罵,覺得十分窘迫。從小到大他還沒這麼跟個潑婦一樣把人數落成這德行,而且還是冤枉了對方,現回想也太無理取鬧了些。
梁昊權笑了起來,“你罵沒錯,我確實幹不好這些活,還得再多多練習。早點去睡吧,別想那麼多。”
“那辰辰要是有什麼事記得叫我,我睡一會起來跟你換。”
辰辰不舒服,景行睡得也不踏實。可每次打算起床去換梁昊權時候,都被他阻止了,說他才睡了幾分鍾,讓他再躺一會。景行沒看表又覺得似乎一直沒睡著過,所以聽他話又回去倒頭睡了。折騰了幾次,再次醒來時候天已經大亮,一看表發現已經早上八點鍾。
“不好意思我睡過頭了。”景行懊惱對著梁昊權道。
“這時間正好,我剛才讓人從全福樓送來早點,你去洗洗一會過來吃。”全福樓是茂市好茶樓,早茶非常出名。景行以前和梁昊權來茂市時候也曾去吃過一次,景行屬於不挑嘴人,吃什麼都差不多。但是對於全福樓早點讚不絕口,梁昊權也不知怎麼景行就提了那麼一下,就給記住了。梁昊權發現,許多記憶好像慢慢複蘇,曾經許多被他忽視東西,被他一點一點浮現腦子裏。
梁昊權雙眼黑黑眼睛裏還帶著血絲,精神也不大好,說話聲音都弱小許多,一看就是一晚上沒睡好。景行不知道是,昨天他睡了之後辰辰就開始鬧騰。非要人邊抱邊走才安靜下來,否則一直睡不踏實。
所以景行昨天迷迷糊糊要起來,總能碰到梁昊權身邊。隻是昨晚他腦袋暈乎,房間裏又黑所以才不知道梁昊權懷裏抱著辰辰。
“辰辰怎麼樣了?”
“他已經退燒了,護士帶他過去洗澡了,一會就會送過來。”
景行又緊張了起來,“你怎麼沒跟過去啊,現裝護士拐帶嬰兒案子那麼多呢。”
梁昊權拍了拍他肩膀,“你放心我還沒這麼糊塗,不會讓人抱走我們兒子。趕緊去洗洗過來吃東西,一會還得照看辰辰呢。”
景行聽他這麼說心裏這才放心下來,梁昊權不是那愣頭青,做事還是挺靠譜。一時之間竟然忽視了梁昊權嘴裏‘我們兒子’這一句話。
辰辰恢複得很好,昨天還蔫巴巴,今天精神已經恢複了不少。洗完澡之後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一看到景行就那哇哇叫笑得甜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