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後來,曹鄭的言語裏已是殺機畢露,焦急擔憂之情更是溢於言表。
甄柔聽得一陣詫異。
曹鄭即使對她另眼相看,但也不至於如此關心她的母親,就好像她母親是他什麼重要的人……難道曹鄭和母親認識?
此念閃過的一刹那,腦中也靈光一閃,甄柔想到了這些年曹鄭對她的諸多重視,還有這次一定要同行……種種不可思議的地方,忽然有些解釋得通了。
所以,母親不僅和曹鄭認識,而且還對曹鄭意義非凡?
那麼母親和曹鄭曾有……
不及思緒延伸下去,甄柔就被自己的大膽猜測嚇了一跳。
而且眼下也不是胡思亂想這些的時候,甄柔忙揮去這些不著邊際的念頭,回過神來。
曲陽翁主這時卻似乎發現外麵的異樣,她目光立時詢問地看向薑媼。
主仆幾十年了,即使不用言語,一個眼神也知彼此的意思。薑媼深吸了口氣,望著曲陽翁主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道:“是君候。”
曲陽翁主聞言一怔,目光複雜了一下,繼而卻不知想到了什麼,又是一臉厭惡地閉上眼睛。
甄柔看到母親的神色,忽然記起母親一貫對曹鄭深惡痛絕,認為漢室江山就是被曹鄭這等宵竊取,母親又怎會與曹鄭是故舊呢。
是了,都是自己想差了。
甄柔下意識地忽略其它疑點,隻當是自己的胡思亂想了,又正好聽見有紛遝的腳步聲轉過屏風,她這便斂下紛雜的心緒,轉身一看,就見一直為曹鄭看診的四位禦醫,以及為她保胎的三位禦醫都趕過來了。
這七位禦醫中,以當頭的張禦醫為首。
張禦醫出自世醫之家,現為禦醫中官位最高的太醫令,自羅神醫意外離世後,就一直由張禦醫主要負責為曹鄭醫治。其醫術雖不一定比得上羅神醫,畢竟世上能有幾人當得起神醫之名,但也已經代表當世最高的醫術水平。
徐州雖是富饒,但偏安一隅,醫療技術自然無法與京師相比,甄柔遂忙道:“張禦醫,我母親在這邊。”時已從榻邊起身,給張禦醫讓出位置來。薑媼見一眾禦醫來了,也唯恐耽誤了曲陽翁主的救治,再顧上其它了,趕緊牽上滿滿,也隨甄柔退到一邊。
張禦醫是一路疾跑過來的,到底已是五十開外的人了,即使精於養生,身體康泰,精神矍鑠,此時也跑得氣喘籲籲。見終於到了曲陽翁主的病榻前,張禦醫立在當地喘了幾口氣,又忙拭了拭額頭上的涔涔大汗,方道:“世子夫人,的這就為翁主娘娘看診。”罷,已快步走到曲陽翁主的榻邊,向曲陽翁主請示道:“翁主娘娘,冒犯了,臣需要先為您看脈。”
曲陽翁主睜著一雙清醒的眼睛,目光從一眾人麵前逐一掠過,見進到裏間的隻有七位禦醫,並沒有其他人了,她緩緩閉上眼睛,示意張禦醫為她看診。
卻不及張禦醫手握紅絲線診脈,室內突然傳來一道女子略顯慌張的聲音,打斷診脈道:“翁主這會該吃藥了,你們這是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