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北京天氣多雲轉晴,七月太陽的熱度如一張任性娃娃的臉,隻為了尋找存在感而肆意放大自己的能量。
燦爛的陽光為晨起的人們偽造出一副金光大道的偽像,大家都習以為常的躲到辦公大樓,用現實銷毀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在市公安局重案組這不足百平米的辦公室,不如以往那般空蕩,四五個人難得聚在一起,閑情逸致的嚼著關於他們組長曹凱南的舌根。
其中表情最豐富,叫賣聲最大的是柳暉。他現在剛升任奶爸,生活成本水漲船高,可惜工資沒能跟上節奏。
他現在說話三句離不開“尿不濕”,兩句離不開“房貸”,一句離不開“窮”字。
“快來,快來,押一賠二,押一賠二,穩賺不賠的買賣啊,過了這個村沒這個店。”他坐在自己的辦公桌上,手上拿著一疊紅花花的百元大鈔,如個倒貨的小販興奮的叫到。
周圍的四個人,三男一女都笑嘻嘻的看著他。
唯一的女同事夏嬋先拿出一百塊,“啪”的一下壓在桌上。
她是剛調到重案組的新同事,以前在緝毒組工作,擅長心理分析,主要是審問嫌疑人,找出心理破綻,得到有利證詞。
夏嬋自信的說:“準備好二百,你輸定了。”
柳暉嗬嗬一笑,繼續鼓動其餘三人:“夏妹妹都下押了,你們三個大老爺們磨磨蹭蹭,跟個小媳婦似的。攢錢給自己做嫁妝啊。”
海子和邵剛互望一眼,有些猶豫。
夏嬋說:“海子,邵剛,壓啊。讓柳暉今天把底褲都輸出來。”
“夏嬋,你就對凱哥這麼有信心?”邵剛問,他是個外表粗大的北方漢子,為人過於老實,性格顯得軟弱。
“他可是曹凱南啊,是個真爺們,才不會因為一點兒女私情就曠班呢。”夏嬋不容置疑的說。
海子摸出兩百壓在夏嬋一百上,就憑曹凱南曾把他從綁匪的定時炸彈陷阱中解救出來,他也要支持凱哥。
他們中年紀最長的劉亞軍,隻是搖搖頭走開了,一副過來人的模樣:“這可不是簡單的兒女私情啊,今天是藍悅結婚的日子,三年感情就這麼完了。別說是組長,就是我這個旁觀者,看到他們沒能在一起,心裏也怪難受的。”
大家一陣沉默,柳暉看著時鍾準時敲到了九點,大家屏住呼吸,聽到一個匆忙腳步聲往辦公室趕。
柳暉轉著眼珠,緊張得臉色都有點發白,直到看清是高妹,才緩緩鬆了口氣。
柳暉笑嘻嘻的收著錢,夏嬋說:“別得意太早,才剛上班呢。”
柳暉把錢安心裝進錢包,拍了拍說:“我跟曹凱南認識了十幾年,他無論是約會還是上班,可沒一次遲到的。”
高妹是法醫部的主幹,一米八的大高個,身材骨感,穿著法醫白大褂,就如給骷髏架披上了外套。
長得還行,就是瘦得完全沒有女人味。打扮比較中性,從來沒有穿過裙子和高跟鞋。
她進來轉了一圈,然後向柳暉使了個眼色,柳暉當然知道她想幹嘛,懶洋洋的跟著出去。
“他怎麼電話關機?”
“不知道。”
“他今天不上班嗎?“
“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麼?“
”不知道。“
柳暉三言兩語打發走了高妹的喋喋不休,長歎一口氣,搖著頭想:“唉,我可憐的兄弟啊,蛋糕沒吃上,看來以後隻能吃饃饃了。”
十點,上一個碎屍案已接近尾聲,刑偵科又接著發來了幾個案子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