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一隅,某處不起眼的精神病院裏。
長發披肩,容貌耀眼的女孩,拎了一個果籃,徑直走到了病患們自由活動的小公園裏,蹲在了一個神經萎靡,神誌不清的女人麵前,輕聲喚道:“媽媽——”
那女人愣了一下,拿呆滯的眼神的看了她一眼,突然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怪物似的,整個人都慌張起來,嘴裏發出了含糊不清的“嗚嗚”聲,像是在哭。
“媽媽。”女孩攥住了她的手,“是我啊,小薰。”
“嗚嗚。”女人使勁抽回了手,因為用力過大,猛地從椅子上摔下來,然後手腳並用的,在地上亂爬,嘴裏說著,“別過來,惡魔,你別過來。”
“別這樣——”李薰將她扶起來,一邊拍打她身上的泥土,一邊說:“你看看我啊,我不是什麼惡魔,我是你的親生女兒。”
女人拿驚慌失措的眼神看向她,目光落在她眉心那一朵紅蓮上,驀地發出了一聲驚叫,使勁推開了她,然後試圖逃跑。
李薰被她推了個趔趄,好不容易穩住身形,急忙追上了那個貌若瘋癲的女人,從後麵摟住了她的腰,說:“媽媽,你別激動,我不會傷害你的,我是你的女兒啊。”
“啊——”女人驚聲尖叫著,手腳胡亂撲騰中,在李薰白皙的手背上抓下了一道道的血痕。
一旁的護士見了,急忙上前拉開了那發瘋的女人,一邊安撫她的情緒,一邊輕聲責備,“人家姑娘大老遠的過來看你一趟,你就不能消停點。”說著,拎起了地上的果籃,“你看,回回也不空手,這次又給你買了水果。”
女人顫抖著身子,看也不看果籃一眼,將臉埋在那護士的胸前,嘴唇哆嗦著,說:“走,讓她走。”
“這——”護士有些為難,看向了李薰,“李小姐,您看她這個樣子,要不,您改天再來?”
“也好。”李薰看著那擔驚受怕的女人,低頭苦笑了一下,剛準備離開,卻瞧著不遠處走來了兩個男人,一個高大英俊帶了幾分邪肆,一個溫潤清秀氣質高雅,雖然感覺不同,卻說不盡的般配。
指甲摳進了手心裏,李薰強忍著心裏的不甘,衝走近的華夏笑笑,“你們來了。”
“嗯。”華夏點點頭,保持禮貌的同時,和她刻意的拉開了距離。
在美國那段時間,李薰明著暗著做過許多表示,甚至不惜動用□□,自殘,醉酒等等一切手段,想著將他困到自己的身邊。要不是華夏彎了,憑著他一個正常的男性,在如此美色麵前,真的不知道會不會把持得住。
後來,他試圖疏遠她,卻發現她故作聰明的小手段層出不窮,一刻也不肯放過他。要不是礙於良好的修養,和一個男人該有的風度,華夏簡直要暴走了。
可也正是因為這樣,華夏對李薰越發的敬而遠之,甚至有些躲閃不及,久而久之,簡直形成了一種生理反射,一看到她就會頭疼。
他甚至變得和華熙一樣,有些神經質的認為,李薰今天會出現在這裏,就是為了等他。
這感覺讓他很不舒服,特別是看她膠著的目光一直黏著自己,就更加難受了,本能的往華熙的身邊靠了靠,有些幼稚的想著宣布歸屬權。
華熙發現了他的小動作,順勢攬過了他的腰身,嘴角勾出了一個淺顯的笑容,對李薰揚了揚眉,問:“你來做什麼?”
李薰避開了他得意的目光,說:“我是來看媽媽的。”
“可她似乎不太想見到你啊。”華熙說著,從口袋裏扯出一個運動頭帶,套在了頭上,遮住眉心那一朵紅蓮,然後將那瑟瑟發抖的女人攬到身邊,說:“不怕了,有我在。”
女人看了華熙一眼,見他臉上沒有異樣,心下稍安,往他的懷裏蹭了蹭,含糊不清的說著:“他來了,他又來了。”
華熙拍拍他的後背,說:“他不會來,他沒有腿,來不到陸地上,從今往後,都沒有人會傷害你。”
“不,他在,他在……”女人還有些害怕,伸手指了指李薰,“我認得他,他頭上有朵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