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為什麼我的玉如意隻有九十九對?”鳴鸞嘟著小嘴。
“那是祝你們長長久久。”耕鵠漫不經心喝著茶。
“我不管!你給我補上!我要一百對!百年好合不行嗎?!”鳴鸞開始耍小脾氣了。
“那你去了齊國以後可以把人家對齊王喊的‘萬歲萬萬歲’改成‘百歲百百歲’,這樣不就合適了?”耕鵠白了鳴鸞一眼。
“我不管!我就要!”鳴鸞並不理會耕鵠的解釋。
“禮官,趕緊給她添一對,堵住她的嘴!”耕鵠不勝其煩道。
鳴鸞“哼”了一聲又跑去前院了。
“當真是女大留不住,孤王好不容易抽空來看看即將要遠嫁的妹妹,結果她倒好,完全一副等不及要走的樣子...孤王的心啊,拔涼拔涼的...”耕鵠對著自己的太監一通抱怨。
“王兄,什麼涼啦?”鳴鸞抱著一樽琉璃金的珊瑚樹跑了進來,“王兄你看!是蟠螭送的彩禮裏麵的!王兄你看是不是很好看?”鳴鸞一臉幸福。
“是是是...好看好看...”耕鵠支著腦袋皮笑肉不笑地敷衍著。
“是吧?我就說好看嘛!”鳴鸞還對著自己的侍女炫耀。
“王兄!”鳴鸞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
“怎麼了又!?”耕鵠被鳴鸞的一驚一乍嚇了一跳。
隻見鳴鸞跑到耕鵠跟前,撲閃著大眼睛,嘟著小嘴兒,抱著耕鵠的大腿蹭來蹭去:“王兄~人家想把禦膳房的小六子帶走,還有燉肘子特別好吃的嚴大廚,還有還有煲冰糖燕窩粥特別好喝的小夏子...”
“你幹脆把整個禦膳房一窩端了算了!”耕鵠也急眼了,因為他的口味和鳴鸞很相似,“齊國的廚子又不是死絕了!你在這兒跟孤王搶個什麼勁兒!?不給!一個都不給!”
“哼!王兄小氣鬼!嗚嗚嗚嗚...王兄不愛我了...不疼我了...”鳴鸞直接一屁股坐地上就撒起嬌來。
耕鵠一個頭兩個大,直接抬腿走人:“走走走,回寢宮回寢宮!”
是夜,一眾黑衣人跪在耕鵠麵前。
“你們都是孤王的得力心腹,如今公主馬上要遠嫁,孤王著實無法放心,需要你們幾個人替孤王在暗中守護公主,你們可願意?”耕鵠看著自己從小精心栽培的大內高手。
“屬下等,誓死效忠大王,效忠公主!”一眾黑衣人整齊地回答道。
次日晨鍾三響,敲醒了沉睡的大地。
耕鵠站在朱雀台上,溫柔地撫摸著鳴鸞還透著稚嫩的臉蛋兒:“以後,王兄不能及時保護你了,你自己身在異國,一定要小心,知道嗎?”
昨日還看似沒心沒肺歡呼雀躍的鳴鸞,此時卻哭的梨花帶雨:“嗚嗚嗚...為什麼王兄不能和鳴鸞一起嫁過去?”鳴鸞一顆顆豆大的眼淚直往外淌。
看得耕鵠心疼不已,伸手擦拭著鳴鸞臉頰上的淚痕:“莫要再哭了,你都長大了,妝都要花了...胭脂很貴的...”其實耕鵠是想安慰鳴鸞的...
“嗚嗚嗚嗚...”鳴鸞哭的更大聲了,“王兄,你把整個禦膳房都給我了,你吃什麼呀?嗚嗚嗚,王兄會餓死嗎?”鳴鸞哭得胡言亂語著。
耕鵠一時有些無語,但還是哄著麵前一同長大的妹妹:“鳴鸞,你要記著,出去以後不要看人家臉色,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有王兄給你撐腰知道嗎?想要什麼就跟蟠螭要,他要不給王兄就打他!”耕鵠簡直有操不完的心。
“哼!王兄怎麼可以打我的如意郎君!”鳴鸞立馬吹胡子瞪眼了。
“你...”耕鵠氣結,“你快走吧...”然後立馬抓起托盤裏的紅紗一把蓋住鳴鸞滿是金釵珠翠的發髻。
耕鵠站在朱雀台上,望著浩浩蕩蕩遠嫁的儀仗隊,摸著手心剛剛撫摸鳴鸞臉蛋的餘熱,努力抑製著眼眶中將要奔湧的眼淚,直至望不見隊伍的最後一人,耕鵠才默默轉身,支開所有的宮人,獨自一人回了寢宮。
五日後,蟠螭牽著鳴鸞的柔荑玉指,在一片鼓樂聲中,迎著著夾道的道賀聲與滿天飛落的櫻花,一步一個腳印穩穩登上了齊王宮無極大殿前的白玉長階。
兩人端坐在巍峨的大殿內,聽著四麵八方的山呼萬歲,望著腳下匍匐的百官群臣。
蟠螭側過頭,眼中泛著許久不曾流露的喜悅神色,緊緊盯著麵前明眸如繁星,麵色帶桃花的傾城之人:“願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函夏誌》上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