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後的傍晚,一架小型支線客機徐徐降落在天烽市機場的跑道上。艙門開啟以後,兩名身穿大衣、麵帶戾氣的男青年先後走下扶梯,繼而邁開大步朝著候機樓走去。拉著行李箱離開候機大廳的一瞬間,涼風拂麵而來,使得他們的衣角微微撩起,從而露出了裏麵價值不菲的名牌西裝。
二人始終步調一致,似乎天生就極具默契,但如果觀其長相,這份默契感則會變得蕩然無存——為首那人生得濃眉大眼,卻長了一隻大煞風景的塌鼻子,而後麵那人固然小鼻子小眼兒,不過勝在鼻梁高挺、五官周正,所以平心而論倒還不算難看。總而言之,這兩人談不上有多醜,卻也跟英俊二字毫不沾邊,所以與前來迎接他們的另外一位小夥子相比,可以說是相形見絀。
此時接機的人早就發現了他們,所以沒等二人有所覺察,便率先迎了上去。
“大哥、二哥!別來無恙啊!”婁雍劍大步流星地穿過人群,一邊揮舞手臂,一邊高聲呼喊。不過當他靠近以後,表情立刻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對方身上散發出強大的氣場,給人以強烈的壓迫感,簡直就像兩個江洋大盜。察覺到這一點後,婁雍劍迅速打量了對方一番,發現二人居然又變壯實了許多,更重要的是在其眉宇之間彙聚著一絲煞氣,讓人感到挺不舒服。
見婁雍劍一直默不作聲地盯著自己,其中一人終於憋不住了,撲上去便是一記熊抱:“老三,哥、哥想死你啦,還、還以為你小子不管我們了呢。”
說話的正是半年前由婁雍劍親自推薦,前去為葉藤充當私人保鏢的杜煜麒,所以跟在後頭的另外一位年輕人自然便是無影手杜煜麟了。
“少跟我裝大瓣兒蒜,你們還認生啊咋滴?”暫且拋開心中的疑惑,婁雍劍再度打量了對方一番,不禁連連感概,“我的乖乖,跟著大老板混就是不一樣啊,這才多久呀就穿上全套的阿瑪尼了。”
“工作需要而已。”杜煜麟很臭屁地打了個哈欠,又掏出墨鏡朝鼻梁上一扣,然後擺出雙手持槍射擊的炫酷姿勢,見婁雍劍哈哈大笑,便摘下墨鏡一本正經道,“不開玩笑了,現在情況咋樣?”
“走,上車再聊。”婁雍劍撇撇嘴,將視線引向了停靠在路邊的一輛破爛皮卡。
杜氏兄弟頓時目瞪口呆——先前跟著葉藤走南闖北,最差也是坐寶馬開奔馳,可如今……這都什麼苦逼待遇啊。
婁雍劍自是滿不在乎,非常時期嘛,有車坐就算燒高香了。不過他沒帶駕照,所以司機另有其人,正是身為元老級喪心魔的狂飆。
仔細數數,這家夥算是喪心魔當中性格最內向的一個了,不僅常年戴著一頂黑色棒球帽,而且酷愛壓低帽簷,好讓自己顯得神秘兮兮。據說此人曾是一名陸軍特戰隊員,由於性格過分孤僻而屢遭戰友排擠,刑訊逼供便是其為數不多的愛好之一。軍隊曾是他施展才華的絕佳舞台,他將國內的傳統拷問手段與國外情報機構的刑訊技術相結合,從而開發出了一整套足以摧垮任何鋼鐵意誌的殘酷刑罰,而音波就是他精心挑選的培養對象。
杜氏兄弟打心裏不喜歡這個陰沉的家夥,所以隻是同對方稍微握了握手。
由於駕駛室內無法同時容納四個成年人,哥仨隻好跳上後車鬥子,演繹了一回泥瓦匠進城。
正所謂屋漏偏逢連夜雨——途中顛簸不斷,導致習慣了豪車、專機接送的杜氏兄弟叫苦連天,他們甚至完全不敢坐實,否則屁股就會硌得生疼。原來狂飆為了躲避交警的臨時路檢,專走坑窪不平的鄉間小路,結果自然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