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回到棺材頂部,可以看到棺蓋是由人造水晶精心切割而成,入殮其中的男性幹屍雙目緊閉,嘴巴大張,好似正在打著哈欠。再聯想到屍首上方的棺蓋末端特意留下了一段金屬插管,似乎預示著將有人會給他喂食鮮血。
“我的天,果然是祖先大人!”見此情形,艾爾莎和拉裏忍不住發出驚呼。
刀鋒在一旁不緊不慢地問:“我們嚐試過各種辦法,可惜都沒奏效,你們有辦法喚醒他嗎?”
艾爾莎最先反應過來:“祖先大人恐怕已經進入了永久休眠期,隻有用我們家族成員的血才能喚醒他。”
說完她便走到棺槨麵前,發現棺體是呈45度角傾斜放置的,於是向刀鋒求助:“能讓它保持水平狀態嗎?”
刀鋒默不作聲,隻是上前對著棺槨翹起的一端輕輕一拍,棺體隨即發生搖擺,並最終完全平置。
艾爾莎衝自己的侄子點了點頭,二人相繼咬破腕部靜脈,然後通過金屬插管,將鮮血滴入幹屍口中。他們很清楚,永久性休眠與間歇性休眠不同,通常隻有徹底厭倦了人世間紛爭的吸血鬼才會使用,而且一旦陷入深睡,即使遭受攻擊都不會蘇醒。如果想把永久休眠者喚醒,隻有同係嫡親獻出大量鮮血才行,所以僅憑一個人的力量很難做到。
整個儀式顯得莊嚴而又肅穆,並且足足持續了半個多小時。直至最後一滴鮮血流進幹屍嘴裏,艾爾莎和拉裏才因失血過多而出現輕度昏厥,刀鋒見狀則及時上前攙住了他們。
“怎麼樣,成功了嗎?”
“還不好說,或許是我和拉裏的力量太過弱小,並不足以喚醒祖先大人。”艾爾莎有氣無力地答道,看得出她現在相當失望。
“靜觀其變吧。”刀鋒將二人扶到旁邊稍事休息,然後獨自站在棺材一側,仔細觀察屍體的變化。
他發現,男屍的皮膚上逐漸浮現出少許光澤與血色,肌肉和血管似乎正在緩慢生長,頭頂開始也鑽出細絲般的毛發,一切都證明血祭並非毫無效果。在刀鋒的注視之下,幹屍漸漸變得肉感十足,雖然依舊麵目可怖,但起碼有了人樣,至少不再隻是一具皮包骨頭的木乃伊了。
嚴格來說,躺在棺材裏的這位老兄與其同類略有區別——絕大多數吸血鬼都能做到青春永駐,而這家夥活脫脫就是一個七八十歲的糟老頭子。更有趣的是,這為仁兄的卷曲長發在不知不覺間便已延伸至腰際,而且質地蓬鬆柔軟,呈深紅色,仿佛一簇鋪開的火焰。
另外此人的五官、臉盤和胡須也較為精致,不像某些歐洲佬那樣粗獷不堪,倒頗有幾分亞洲人的小巧玲瓏,想必年輕時一定是個美男子。
刀鋒饒有興趣地繞著棺槨來回踱步,時間又過了半個鍾頭,就在他快要失去耐心的時候,屍體猛然睜開雙眼,血色的瞳孔驟然收縮,隨後抬手便將水晶棺蓋擊碎,然後徑直坐了起來!
麵對散落滿地的水晶碎屑,刀鋒似乎一點都不心疼,反而就此調侃起來:“你每次複活都這麼奢侈嗎,血窟?”
“是你?”蘇醒後的年邁吸血鬼收緊瞳仁,臉上的褶子頓時皺成一團,他仔細打量著刀鋒,臉上浮現出些許不信任感,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發起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