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世界上還真有這種職業啊,可惜老子不是!”對方輕蔑地為之一笑,隻見其身後又陸陸續續走出三個人來,而且一個比一個高大,一個比一個凶神惡煞……
距離清明湖公園三公裏外的舊工業區裏矗立著幾排廢棄的廠房,此處原為上世紀六十年代始建的天烽市拖拉機廠,曾是本地的門戶企業。改革開放初期,市場經濟大潮摧垮了原有的計劃經濟體製,廠子沒能及時調整好發展思路,終於在半死不活地掙紮了十幾年後宣布破產倒閉。
據說該廠在被民營資本並購時,群情激奮的下崗工人與前來維持秩序的警察爆發了激烈對抗,最終導致多人死傷。後來這裏就逐漸傳出了鬧鬼的流言,雖然其真實性至今尚無定論,不過有一件事卻並非虛構,那就是從此以後,所有收購該廠的企業都擺脫不了破產倒閉的命運。因此到後來,但凡對天烽市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這邊風水不好,所以就再也沒人願意理會這塊地皮了。
現如今廠區裏荒草遍野,鏽蝕的車床、焊機與拖拉機半成品就這樣被人遺棄在露天之下,占地六百餘畝的老廠儼然成為了巨大的鋼鐵墳場。
殘垣斷壁之下,隱隱可見昏黃的燈光從一號廠房舊址中映透出來,四個亞裔青年圍繞一張小方桌席地而坐,似乎正在打牌。另外還有一男一女兩個歐洲人端坐在鏽跡斑斑的銑床上,頗為不屑地打量著那四個東方人。
無論前者還是後者,這些家夥都擁有一個共同特征,那就是膚色慘白,雙目殷紅,大笑時還會露出尖銳的犬牙。正在玩牌的三男一女談吐粗俗,聲音忽大忽小,惹得旁邊兩個白種人頗為不滿。
歐洲男子看上去年齡並不大,也就三十歲剛出頭的樣子,他有著一頭烏黑濃密的卷發,臉頰削瘦,身高至少一米八五,雙肩極為寬闊,更像一名籃球運動員。他盯著那四個人,張嘴吐出的希伯來語則表明了他的猶太人身份:“艾爾莎姑媽,你瞧,這群菜鳥完全不懂得低調,真不敢想象這樣一幫蠢貨如何能幫助我們對抗魔黨中人。”
從男子的稱呼中可以看出,靠在他身邊的金發少女竟是其姑媽,少女臉型圓潤,似是經過細心打磨的羊脂玉,然而冷峻的眼神卻不免讓人敬而遠之。她十分同意侄子的說法,隻是語氣中透著無奈:“拉裏,你要知道,若不是為了盡快補充人手,我才懶得和中國人初擁,這樣做風險太高。”
“話說回來,姓趙的小子怎麼還沒回來?”拉裏皺了皺眉頭,轉而用蹩腳的漢語詢問其他同伴,“明,趙續文到底去了哪裏?不是說好零點之前一定回來的嗎?”
“不知道!那小子總愛貪玩,該不會泡妞泡得忘記了時間吧?”正在打牌的幾個人當中站起來一個梳著板寸的小夥子,“我警告過他很多次了,可他就是不聽。”
“你們要分清情形,我們正在被人追殺!”艾爾莎終於忍無可忍,起身咆哮道。她的普通話水平比她侄子拉裏要強上不少,字正腔圓的發音即使在發火時也聽上去十分悅耳,“如果再讓我發現有人無視家規擅自行動,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四名同伴聽到“家規”一詞立刻收聲,同時一臉敬畏地望著艾爾莎,看來他們非常懼怕這個外表隻有十七八歲的小姑娘。
“嘿,各位,我想你們一定在找這家夥吧?”陌生而又洪亮的聲音忽然透過廠房南側的殘垣斷壁,飄入眾人耳朵裏麵,“大家好,我是音波,深夜不請自來,多有打擾,還望各位見諒。”
眾人不禁循聲望去,隻見他們的同伴趙續文鼻青臉腫地出現在大門口,身後則跟著一位個頭不高但是滿臉戾氣的訪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