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兩位教官早早地為同伴們安排好了住處。不過大家未能像士兵們那樣住在堅固敞亮的營房裏頭,而是被要求睡在基地周邊的深山老林當中。
裝甲和死光這對腹黑搭檔特意為此挑選出兩棵參天大樹,並在上麵安置好睡袋,再用繩索固定妥當,以確保睡在裏麵的人無論怎樣活動都不至於從樹上掉下來。
抬頭望著那一隻隻酷似蠶蛹的睡袋,杜煜麒不由自主地挺起鼻子嗅來嗅去:“什、什麼味道?”
“是驅蚊草,對人體無害的。”力士率先爬上樹幹,鑽進其中體積最大的那隻睡袋。並在確信這玩意兒足以容納下自己龐大的身軀以後,心滿意足地跳下樹來,然後拍掉粘在衣服上的樹皮碎屑,繼而掏出小酒壺,美滋滋地嘬了一小口。
看著力士頗為稱心的樣子,婁雍劍很是無語,心想大叔您不會有受虐傾向吧?既然當過兵,這種程度的野外生存訓練對你來說應該隻是小菜一碟,根本就沒必要再參加嘛。
想到這裏,小夥子忽然記起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自己的第四階段改造手術本應安排在本月進行,可現如今大家出門在外,而且瞧這架勢,恐怕要到一月份才能回去,中間相隔這麼久,會不會對手術的效果產生負麵影響?於是他急忙找到醫生,將心中的疑惑直接說了出來。
醫生當時正在聽當地軍醫傳授一些熱帶疾病的防治措施,因此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不過整體意思還是十分清晰易懂的,那就是叫婁雍劍不要杞人憂天,推遲手術並不會造成任何副作用。
要知道對於第四階段改造手術,婁雍劍早就期待已久。作為懲戒者中唯一一名尚不具備變異基因的隊員,他很好奇自己在手術完成後會獲得什麼樣的超能力。這種感覺就好似《阿甘正傳》中那句著名的台詞,“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塊會是什麼味道”。
盡管不知道下一塊巧克力會是什麼味道,不過接下來進行的一係列專項訓練卻是苦味十足。訓練從當日傍晚正式拉開帷幕,晚餐中大家吃的是活生生的野兔,喝的是林中溪水,夜間入睡後還要派人輪流值守。因為裝甲會時不時地派上一兩隊偵察兵潛入眾人的休息區域,倘若無人察覺,那麼負責放哨的倒黴蛋將會在接下來的兩天之內被剝奪睡覺的權利。
結果天亮以後,婁雍劍和杜氏兄弟紛紛變成了熊貓眼——三位小夥子倒是足夠機警,並且及時發現了入侵者,但是由於無法適應茹毛飲血的生活,他們拉肚子整整拉了一宿……
其他人則表現尚可,由於過去曾接受過類似的訓練,其腸胃對於“鮮肉”的排斥程度遠遠不像菜鳥們表現得那樣明顯。
於是翌日早餐期間,裝甲趁大夥都在吃飯,單獨來到婁雍劍身邊,小聲問道:“小兄弟,警惕性很高嘛,以前玩過類似的遊戲?”
婁雍劍連忙搖頭,同時瞅了瞅手中血淋淋的老鼠肉,狠了狠心,還是將它扔掉了——他寧可餓肚子也不願意繼續拉稀!
“那麼你又是怎麼發現那些戰士的?要知道他們可都是偽裝高手。”裝甲心有不甘地問道。
婁雍劍一個勁兒地揉著肚子:“說不上來,反正總覺得樹叢裏有人。”
裝甲眉毛一皺,臉上的傷疤隨即蜷成一團——他同樣詢問過杜氏兄弟,得到的回答卻頗為相似。當兵這些年來,他確實認識許多直覺異常敏銳的家夥,不過所謂的第六感往往需要經過長期訓練才能收到成效,而像婁雍劍和杜氏兄弟這種對於潛在威脅天生敏感的怪胎還是頭一回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