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根本不是一塊做醫生的料!是也隻是一個庸醫!”
江州大學外國語學院的醫務室裏,郭順華正在嗬斥呂浪峰,呂浪峰是不久前從本校的醫學部派來的一名見習生,而郭順華則是這個醫務室的一名資深醫師,此時此刻,他怒火萬丈似的瞪著呂浪峰,好像對方犯了什麼非常嚴重的錯誤一樣。
“郭老師,呂浪峰……他……他有暈血症,所以剛才那件事沒有做好,請你息怒。”
恰在這時,站在一旁的一個女孩子開口替呂浪峰說好話了,她名叫王燕,也是個實習生,隻不過對方是呂浪峰的師姐,她比呂浪峰高一個年級,現在都已經在這個醫務室實習快一年了,等到畢業的時候,她很有可能就留在這同校的一個醫務室裏工作,因為她的實習成績很好,醫務室的醫護人員都很看好她,相比而言,身為師弟的呂浪峰他卻差勁得多了,這還沒來幾天就因為一件事情搞砸了而受到郭順華的嚴厲斥責。
“就是因為他得的暈血症,我才肯定他完全不適合當醫生!”郭順華兀自氣恨恨地說道,“這麼點小小的事情都辦不好,那他還來實習做什麼?!我從來沒見過這麼不會做事的學生!”
“我承認我見到血會禁不住頭暈目眩,但是我正在努力改善,現在也好很多了。”呂浪峰張嘴說話了,此刻隻見他臉色通紅神情十分激動地站立在那裏,不過他的語氣顯得鎮靜而堅定。
“你以為暈血症是那麼容易糾正過來的嗎?”郭順華冷哼一聲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這暈血症是天生的,是你家的遺傳,恐怕你全家人都是這樣吧?別怪我把話說得太直了,我真替你汗顏,你當初上大學的時候選的醫學專業,這本身就是一個天大的錯誤!當臨床醫生的誰平時不見血?你有了暈血症了,就不用進手術室了,就不用給病人急診了,也不用做這做那了,除此之外,我問問你,你還能做些什麼,還算得上是一個救死扶傷的醫生嗎?!”
“郭老師,你可以說我,但不要亂聯係,我家裏隻有我一個人有暈血症,而且我這病不是與生俱來的,我相信我能克服!”呂浪峰聽著郭順華那一番赤裸裸的諷刺話語,他突然變得越發地激動了,聲音忍不住微微顫栗,他有點兒怒不可遏的趨勢了。
“那你就慢慢地去克服吧。”郭順華冷冷地笑了一下道,“反正我們這裏是收不起你這個得了‘貴族病’的人了,你還是另謀高就吧。不過我還得奉勸你一句,你不要在臨床醫學這條道路上瞎折騰了,三百六十五行行行出狀元,你學其他的或許還有出路,但是行醫這一條路對於你來說隻會是死路一條,你真的根本不適合,也沒這個條件,嗬嗬,你精神倒是可嘉了,但這是現實,你必須麵對,否則害的隻是你自己的一輩子!”
“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心裏明白!”呂浪峰目光顫抖,身子也開始不由自主地在輕微發顫,隻聽他口氣堅決如鐵地說道,“郭老師,你打擊我,羞辱我,沒什麼,但是請不要侮辱我的理想,我從小就想當一名醫生,這是我的誌向,無論怎樣我都要走下去,我都會實現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呂浪峰他這下實在是忍不住了,他大聲駁斥郭順華那自以為是的說辭,對方那不是在善意地說教,而是冷嘲熱諷。
“你們兩個人在這兒大聲嚷嚷的幹什麼?!沒看到還有病人在打點滴休息嗎?!”
很突然地,從呂浪峰斜對麵的那個辦公室裏麵拉開門走出來了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那人看上去身材魁梧,年紀五十歲上下的樣子,他是王醫師,是這家醫務室的內外科主治醫師,也是醫務室的主要負責人之一。
這時候王醫生表現出一臉的嚴肅,他沒好氣地看看郭順華又看看呂浪峰。
隨即又張口說道:“老郭,你不接納他就算了,幹嘛說那麼多不好聽的話呢?人家年齡那麼小,做事犯點錯誤這不很正常嗎?不要那麼苛刻,路都是一步步走過來的,不知道你有他那麼年輕的時候又是個什麼樣子的呢?人家總歸是學了將近四年的醫學知識了,這剛出來曆練,實踐起來哪有那麼順手的?慢慢來就習慣了。”
“老王,我……我這……哎,不說他了!”
郭順華想反駁什麼,卻頓時說不上話來了,他隻好臉色很難看地轉過了頭去,坐在辦公桌前沒再瞧上呂浪峰他們一眼了。
“謝謝!”
呂浪峰朝著講話不偏不倚的王醫生重重地點了一下頭,然後神態很恭謹地道了一句謝,並轉身昂首闊步地走出了醫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