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年前…
即使已經過了春至,天氣卻依舊寒冷,遠離城市的小村莊被大雪覆蓋,即使是在南方地上的雪依舊堆積到了腳踝之上…
此日正是鍾家村給這一年出生的幼童上譜的日子,上了族譜才是鍾家之人。
“陳瑩,寶寶還沒好麼?”中國人對於感情向來是疏於表達,即使是相處幾十年的夫妻也多是以姓名相稱,出聲的正是鍾家主家的老二鍾成國。
鍾成國與陳瑩結婚五六年才生下這麼個寶貝,雖然兩人並不大也隻有三十歲,可初得麟兒自然是十分看重。
正給懷中的寶貝左一層右一層的包著棉被的陳瑩答應了一聲,對著懷中白白淨淨的胖寶寶親了一下,“來了,我的乖寶寶哦!”
鍾成國走進來,看著老婆和兒子那親熱勁,不由有些吃醋,“怎麼,有了兒子就不要我了?”
陳瑩怒視一眼,“說什麼呢!”
鍾成國摸了摸腦袋,“嗬嗬,我這不是說笑麼,快走吧,族長都等急了。”
鍾家是世代的修道之家,門第之見十分之重,在上譜之前,每個孩子都要由家族中的長老測過生辰八字、看過麵相才決定把名字寫在哪兒。
鍾成國因為是國家公務員不能修道雖說是主家之人卻也隻能寫在旁家之上,不過這並不影響鍾成國在主家的地位。
時代變遷,這修道之術早已變成旁門左道,即使是看破紅塵世俗的長老依舊要吃喝拉撒不是?與政府打好關係也是鍾家村必做的事情。
‘成‘字一輩,靈力高的人極少,沒有天眼學道術也無用,而為了防止家傳之術斷絕,‘華‘字一輩的人,自然十分重要。
祠堂建在村中的山上,南方山多,這鍾家村正是建在山腳之下,身後一片的山嶺連綿不絕,中間的山嶺正是祠堂所在之地。
陳瑩抱著寶寶,不由有些抱怨,“你說你大哥也真是的,前幾天天氣多好,又沒下雨又沒下雪的,非要選在這個時候進山,這不是要凍死人麼!”
伸手把陳瑩抱在懷中,拉開軍大衣的扣子,鍾成國歎了口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大哥也是‘問天‘算好的日子,今天是最適合的。”
“哼,就你們家奇奇怪怪的!我家都是初七的時候上譜。你們家倒是好,每年都變!”
陳瑩和鍾成國是在讀書的時候認識的,陳瑩家父母都是老師,雖然比不起那些大的書香門第,卻也是個小書香之家了,陳瑩自己也是在鎮裏當小學老師,一家人早已搬到鎮裏住,平時鮮少回來,可每到族中‘問天’的時候必定要回家一回。
因而鍾成國的父母給他做的房子依舊留著,卻已經租給了親戚家,隻留了一間房間給兩人回來時落腳。
“這不是祖宗留下來的習俗麼!大哥現在是族長,也怪不得他。”
兩人邊說邊走著,到了山腳的時候便與今年上譜的族人彙合了,作為鍾成國的大哥,在這幾十名上譜的小孩中,自然對於鍾成國的小孩更加親近。
“成國來了!”鍾成明走到兩人身邊,笑道,“給我抱抱我的小侄子哦!”
陳瑩抱怨是抱怨,可對於這位和自家老公長得極其相似的大哥卻沒什麼不喜的,自然是把小孩抱給了鍾成明,開口道,“大哥,咱們什麼時候上山啊!”
“快了,快了,看到那燭台的影子沒?到了那麵旗子,咱們就上去。”
在眾人的麵前擺著一祭天用的桌子,十分的簡單,用木頭做成的燭台上麵點著一根長長的白色蠟燭,在這陰鬱的天氣下,即使是點亮了的燭台也不應該有清晰的影子映在桌子上,可怪異的是,那影子卻十分清楚的出現在木桌之上,並且漸漸往旗子的方向移動著,就像真的有太陽一般,雖然有些怪異,可陳瑩嫁給鍾成國那麼久自然是或多或少的見過一些這樣的場景,因而並不稀奇,便隻是點了點頭,也不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