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毛筆剛一出手時速度極快,仿若一道黑色閃電一般,但是在穿行到西門不慶的身後時卻詭異地開始變得緩慢起來。
“嗤!”毛筆筆尖的狼毫開始旋轉起來,接著莫名地綻開,就像一朵盛開的黑牡丹。
原本已經極為細小的墨汁開始劇烈地顫抖了起來,然後瞬間崩碎成了淡淡的水汽。
“嘎吱!”在短暫的滯空之後,毛筆堅硬的筆杆開始扭曲,無數斑駁的紋理從筆身中蔓延出來,整支筆開始崩潰!
“這一筆我記下了,今天本小姐心情好,懶得跟你計較!”
陸纖纖優哉遊哉地一步邁出了藥鋪,頭也不回地扔下這麼一句話。
接著,蘇起和西門不慶也緊隨著出了店門,背後各自背著一個重新鼓脹起來的大包裹。
三人離開店鋪之後,一直僵立著的徐鴆突然跌跌撞撞地向後摔倒了過去,最後背靠著牆壁才勉強站住了身子。
“天真境!”
徐鴆哆哆嗦嗦地吐出了三個字,腦門上的冷汗早已經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方才西門不慶無意間露出來的一手已經是天真境界才能達到的層次了,這樣的高手,絕對不是他區區一個徐鴆可以應付得來的!
更何況,西門不慶不過才十五六歲,如此年紀的天真境高手,背後代表的又是怎樣可怕的勢力!
那個看似不通世事的女人是什麼身份,那個醫道高明的少年又是怎樣的實力!
這三個像謎一樣的年輕人,到底是從哪裏冒出來!
難道,他們也是得到了消息,想來霸占那東西的!
不好,必須要趕緊出發了,否則這一次的大機緣鐵定要失之交臂了!
徐鴆勉力站直了身子,飛也似地跑進了藥鋪的後院。
不一會兒功夫,一個眯著眼陰沉著臉的老者趕到了藥鋪,進行了一番簡單的交流之後,兩個人一起走出了院子,接著一言不發,直奔荒澤!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不說那急急忙忙闖進了荒澤的徐鴆,單說蘇起一行。
離開了藥鋪之後,陸纖纖便叫嚷著要進軍荒澤,好見識見識那裏傳說中的窮山惡水,西門不慶顯然也對未知的旅途充滿了期待,所以此時也是一臉興奮的模樣。
而與這兩個藝高人膽大的家夥相比,蘇起的心態顯然要謹慎上許多,他建議此行應該避開芙蓉鎮周圍的一些險要關口,想辦法繞道進入荒澤,免得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雖說那個馬天才實力不足為懼,但他身邊的那兩個人卻不是易於之輩,尤其是那看似孩童模樣的老家夥,這一點西門不慶昨夜就已經悄悄提出來過。
所以,蘇起輕易不想以身犯險,畢竟這裏再怎麼說也是他們馬家的地頭,一切還是小心為妙。
經過了一番討論之後,最後蘇起獲得了勝利,三個人改道奔回了劉立的客棧。
其實,像今天這種情況當初孫老早就已經有所預了,所以那時孫老他才沒有阻攔陸纖纖胡鬧,放任她帶上了蘇起,並囑咐西門不慶一路上一定要多聽蘇起的勸告。
雖說論實力,蘇起是三個人中最弱的,但是論起江湖經驗來,陸纖纖和西門不慶加起來都比不上蘇起的一半。
回到客棧之後,蘇起他們三人整整個把時辰沒有動靜,仿佛憑空消失了一般。
這樣的情形讓一隻暗中監視著他們的某些人頓時有些焦躁了起來。
“什麼,不見了?怎麼可能!”
天才酒樓之上,馬天才咆哮著砸碎了桌上的酒盞,一腳踹翻了身前的一個大漢。
那大漢踉踉蹌蹌地從地上爬起了身來,重新跪倒在了蘇起的麵前,低聲稟報道:
“少爺,他們確實不見了,我們的人裝成打尖的客人進去察探過,根本就沒有他們的蹤跡!”
“廢物,都是廢物!”馬天才嘴裏罵罵咧咧的,整個人就像個火藥桶。
“那間客棧裏有貓膩,你們不要盯著客棧不放了,給我散開人手,好好偵查一下鎮子周圍的情況!”
在馬天才暴跳如雷的時候,一旁的恭叔不緊不慢地開了口,童姥閉著眼也點了點頭。
馬天才見狀,一腳又踹翻了身前的大漢,罵道:
“媽的,還不快給我滾去辦事!”
“是!是!是!屬下這就去辦!”漢子嘴角沁出了鮮血,但卻不敢有任何的怨言,隻能跌跌撞撞地下了樓去。
看著眼前這一幕,恭叔和童姥的心中不約而同地低歎了一聲,顯然對馬天才的處事能力已經失望到了極點!
一炷香的時間之後,酒樓上響起了腳步聲——
“啟稟少爺,找到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