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起給明月兄弟留下了一個古怪的指示後,便繼續坐觀佛字去了。
二牛有些擔心地皺了皺眉頭,說:
“哥,先生這是怎麼了!明明知道看那個字會受傷,卻為什麼還要這樣對自己!“
明月嘴角噙著一絲若有所思的明悟,輕聲道:
“我想我明白了!”
“明白什麼了?”二牛見哥哥心裏有了計較連忙追問。
明月低頭將自己的思緒整理了一下,然後才開口道:
“知了方丈留下的這個佛字,是用來給先生洗筋伐髓的!”
“洗筋伐髓?”二牛顯然沒有聽說過這個詞彙,於是更加的迷惑。
明月見狀便解釋道:
“我曾聽方丈他們說過,先生之所以一直不能修煉外院的俗家功夫,是因為年幼時身體曾經遭受過巨大的創傷,想要重新獲得修煉的體質就必須要有大毅力大機緣,將自己的身體重新清理一遍才行!”
二牛本就聰慧,一聽明月這話,頓時變明白了過來:
“哦!我明白了,原來方丈是用這個金光閃閃地字清洗先生的身體呀!”
“沒錯!”明月點點頭,表示了讚同。
二牛眼睛眨了眨,又問道:
“那為什麼先生會這麼痛苦呢!”
“若是將你的全身骨頭肌肉血液都拿將出來,然後重新排列組合一番再放回去,你痛不痛苦?”明月沒有直接回答二牛的問題,而是給他舉了一個異常形象的例子。
二牛聞言頓時連連咋舌道:
“那怎麼行,那怎麼行,那可是要痛死人的!”
“是啊,是會痛死人的,可先生似乎寧願痛死,也不肯放棄呢!”明月低聲歎了一口氣,看向蘇起的眼光更多了一份欽佩。
此時蘇起的身體已經又開始有了痙攣的跡象,眉頭緊緊地鎖在一起,牙齒死命地咬著嘴唇,一點點血絲開始慢慢地從嘴角滲透出來。
“怎麼辦,哥,上不上!”二牛見蘇起受苦,頓時便要按耐不住。
明月伸手一攔二牛,道:
“不急,再等等,我們不能浪費了先生的機緣!”
在明月的勸阻下,二牛隻能靜靜地呆在了原地,隻是拳頭不知何時已經緊緊地握住,連指甲深深地紮進了手心中都沒有察覺。
蘇起痙攣的幅度越來越大,豆大的汗珠開始拚命地從皮膚底層滲透出來,嘴角的血絲也已經將胸前的衣襟再次打濕。
十分鍾後,蘇起到了崩潰的邊緣。
大口大口的鮮血混合著白色的唾液被蘇起狂噴了出來,麵前的地麵上一片狼藉。
身上的汗珠早已經流光,此時慢慢滲透出來的變成了一滴滴細小的黑色液體,這些液體散發著攝人心魄的寒氣,一離開蘇起的皮膚便迅速地凝固成了晶體,仿佛顆顆黑色的珍珠一般滾落到了地上。
又過了十幾秒鍾,蘇起的頭發突然隨著一陣奇異的節奏擺動了起來,卻原來是劇烈的疼痛已經讓他的頭皮都開始劇烈地震顫了起來。
見此情狀,明月知道火候已經到了,再任由蘇起這樣下去,怕是洗筋伐髓不成,反倒要將小命給交代掉了。
於是明月招呼一聲,輕車熟路地和二牛撲上了前去,想要一把將蘇起按倒在了地上。
可這一次蘇起的狀態似乎非常的不好,明月他們被狀若瘋癲的蘇起扔出去了五六回後才慢慢將蘇起控製住。
當蘇起徹底安靜下來時,明月和二牛早已經是大汗淋漓,筋疲力盡了。
足足過了半個小時,三個人才先後緩過了勁兒來,慢慢地從地上坐起了身子。
此時的蘇起顯得愈發的淒慘,不但渾身上下找不到一塊幹淨的地方,臉上更是寫滿了痛苦與疲憊,就像是一個掙紮在死亡線上多日的難民一般。
可蘇起用這一身的代價換來了一雙更加明亮的眼睛。
在這雙眼睛裏,閃爍著一種名叫希望的光芒!
除去中間一次提前被叫醒的經曆,隻是經過了兩次金光的洗禮,蘇起便已經覺得自己的身體輕盈了不少。
那十幾年來一直沉沉地壓在自己身體裏,杵在自己心頭上的寒毒似乎已經有了開始鬆動的跡象。
就連那雙手殘破的經脈似乎也有了不可思議地愈合趨勢!
這一切,都是拜那金色佛字所賜!
蘇起將自己的身子靠在了大殿中間的石柱上,那已經痛苦得有些扭曲的臉上開始浮現出一絲欣慰的笑容。
有希望!
隻要在這佛字的照耀下,便有希望!
修煉的希望!
但,孫老曾經說過,他隻有十天的時間。
也就說,這個佛字隻會在大殿中存在十天,蘇起他必須在這十天的時間內有所斬獲,否則,機緣不再,希望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