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後,傷勢已經基本無礙的蘇起出現在了鹽山腳下。
他要正式拜入懸空寺門下,跟隨西門不慶學武,做一名俗家弟子。
西門不慶自然是同意的,自從他聽說蘇起在鹽城遇襲之後,便一直對蘇起的安全放心不下,原想親自下山去看望蘇起,卻被寺裏的俗世羈絆沒能成行。
最終,孫老代表西門不慶去探望了一次蘇起,那兩個蠢賊也被晏紫交到了孫老的手上。
沒人知道孫老是如何處置這兩個蠢賊的,但據說當天夜裏鹽城所有的大佬都收到了一份神秘的禮物。
接著鹽城很長一段世間裏出現了嚴重的排外情緒,原本紛紛雜雜無人過問的外來人員一時間成了重點盤查的對象,所有人想要進入鹽城的人都必須被登記在冊,服從分配管理。
誰要是逃避檢查,那麼便會迎來鹽城諸大佬的聯名追殺,沒有理由集體的追殺!
說起來,孫老的這一警告式的舉動倒是為大明朝的治安做出了不小的貢獻,最起碼有不少窮凶極惡的狠戾角色都因此而意外地埋葬在了這座罪惡之城裏。
蘇起自然不知道因為自己,鹽城內已經掀起了一波罕見的風暴。
此時,他現在所要麵對的隻是孫老主持入門考核而已。
自從西門不慶在開寺大典上顯出了超凡的佛家手段之後,鹽城的百姓便掀起了一股送子上山的熱潮。
平民百姓的想法很簡單,既然山上有活佛,那麼隻要將自家的兒子送上山去,那麼多多少少都會替自家沾上一點佛光的。
於是,鹽城裏凡是年齡還沒有滿二十歲的少年都被父母前赴後繼地送上了山去,想要成為懸空寺的一員。
恰好此時懸空寺因為之前孫老的大清洗而導致人手緊缺,於是在這般你情我願的情況下,入門考核也就應運而生了、
其實,懸空寺的入門考核很簡單,簡單到便僅僅隻是爬山而已。
參加考核的人隻要在半天的時間裏,沿著鹽山上的一道檀溪,爬到山頂,到達懸空寺的門口,便算通過。
隻是在攀爬的過程中,受考核之人的雙腿山要綁上沉重的沙袋,而檀溪裏數不清的濕滑石頭也會大大增加攀爬的難度。
本來以蘇起和西門不慶的關係,他是完全可以不參加者入門考核的。
但主持考核的孫老卻沒有放過蘇起的意思,不但堅持要讓蘇起一同參加一月一次的考核,而且還要求給蘇起一定程度上增加些難度。
蘇起對孫老的這種做法倒是持肯定態度,一來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要靠走後門通過考核,二來他也希望能夠通過這次考核證明自己,以此挽回一下自己已經幾近崩潰的自信。
於是,在這種的複雜心緒下,蘇起站到了鹽山腳下,與鹽城裏的其他十九名少年一同開始參加考核。
十九名少年高低胖瘦各不相同,衣著打扮也是大相庭徑。
其中有十四五個少年衣著頗為的華貴,顯然來自城裏的大戶人家,此時他們正聚集在一起對著其餘的少年指指點點。
“嘖嘖,瞧瞧,瞧瞧,就這幫低賤的泥腿子,也想到活佛的座下去聆聽教誨,當真是笑死個人了!”
“就是,就是!張少,你看那個,連雙鞋子都沒有,也敢來參加考核呢!”
“嘿嘿,吳少,你再瞧那個,褲子破破爛爛的,都快露出屁股蛋兒來了,也好意思出來丟人現眼!”
“哈哈”……
在這幾個富家子弟的一片哄笑聲中,那幾個被他們點到了名的貧民少年頓時漲紅了臉,其中一個體形魁梧,大約十八九歲的方臉少年更是忍不住捏著拳頭想要衝上前去。
他便是那個衣不遮體,險些將屁股漏出來的貧家子弟。
他身上的衣衫是母親好不容易用大戶人家廢棄的衣料縫補而成的,隻是由於他的個頭長得太快,所以經常會有些崩裂的地方而已。
這身衣衫是母親在昏黃的燭光下,用那雙樹皮般粗糙的大手一針一線縫起來的,是母親用濃濃的慈愛織成的,他,絕不允許任何人侮辱自己母親的心血!
“虎子!冷靜點兒!”
就在這方臉少年滿眼紅光向前猛然踏出一步時,他身邊的一個灰衣少年突然伸手將他一把拽了回來。
那名叫虎子的方臉少年猛一回頭,瞪著眼道:
“薑軍!你拉著我作甚,那幾個臭小子嘴太賤,居然敢這樣羞辱我們,走,跟我一起去揍那他們一頓!”
“哼!要去自己去,我看你就算衝過去,也隻是被他們再用拳頭羞辱一頓而已!喏,難道你沒看到那些人麼!”
灰衣薑軍聽了虎子的話,立刻放開了拽著虎子衣袖的手,然後努了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