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起的腦中一片混亂,他似乎有些迷失了!
……
翌日清晨,布施館的大門被輕輕地打開,一雙秀氣的紫色長靴踩在了銀光燦燦的地磚上。
晏紫背手而立,光滑如鏡的地麵將她絕世的容顏映照得愈發的豔麗。
四下掃視了一圈,晏紫果然沒有在一樓發現蘇起的蹤跡,於是滿意地點了點頭。
“上樓去,將我們的布施大人請下來!”
晏紫隨意地找了一張銀椅坐下,然後揮手打發手下上二樓去找蘇起。
紫衣幫眾裏走出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悄無聲息地上了二樓。
“嘖嘖!咱們這位新任的布施大人還真是膽大妄為,上任的第一晚便將佛門的清規戒律拋到了腦後,不知道這事兒懸空寺的新任主持會如何處置啊,他若是狠不下心,那今天鹽城的百姓可就又有好戲看了!”
看著下屬漸漸遠去的身影,一個紫衣老者搖著頭走到了晏紫的身邊,言語間盡是諷刺調侃之意。
晏紫鼻尖發出一聲輕哼,道:
“和尚本就是色中的惡鬼,這局五年前套住了靜心和了塵,但未必就能收拾得了那姓孫的老頭兒!棄卒保車這點事兒還難不住他,我們得想個法子把那小胖子拖下水才是!”
“幫主說的是,屬下一定全力謀劃,他們一定逃不出我們的手掌心的!”老者眼睛微眯著,語氣十分的沉穩,顯然對這檔子事兒是胸有成竹的。
晏紫微笑點點頭,說:
“嗯,你辦事,我放心,盡管放手去做吧!”
盡管隻是一個微小的笑容,但晏紫展顏的這一瞬間,似乎整座銀色的館所都一下子黯然失色了一般,原本還在為布施館的奢豪而吃驚的紫衣幫眾們頓時都眼神迷離了起來,心頭紛紛湧起了一股願意為其粉身碎骨的衝動!
這女人的魔力,巨大如斯!
“啟稟幫主!樓上……”
就在晏紫麵露微笑的時候,那名上了二樓的漢子已經蹬蹬蹬地下得樓來,在晏紫的麵前躬下了身子。
“樓上怎麼了!”晏紫眉頭一皺,意識到事情恐怕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
“樓上空蕩蕩的,一個人影子都沒有!”漢子彙報得簡潔明了。
“什麼!”紫衣老者一下子瞪圓了眼睛,大聲道,“怎麼可能,我親眼看見他進了布施館,整夜都沒有離開過,怎麼可能憑空消失不見!”
“宋長老莫急!”晏紫擺了擺手,示意老者不要激動,然後又擰著眉頭斟酌著問道:
“你是說,樓上,一個人,都沒有?”
晏紫將“一個人”這三個字咬得很重,顯然關心的已經不僅僅是蘇起的去向問題。
待看到自己的屬下很肯定地點了點頭之後,晏紫的眼睛亮了:
“看來,這次鹽城,當真是來了一群‘貴客’啊!”
“要不要我派人再去搜搜,上百個大活人,總不可能說沒就沒了吧!”
老者顯然沒有晏紫那份淡定與從容,眼看著自己親手布下的局被人莫名其妙地給破了,此時已經有些按捺不住。
“不用找了,離開這布施館本來就不一定要走門的!我想,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人來主動找上我們了!”
晏紫抱著臂膀站起了身來,眼睛裏閃著一絲莫名的光暈。
仿佛是為了印證她的話一般,晏紫剛剛站起身來,門外邊傳來了一個晃晃悠悠的腳步聲。
“哎喲!這一大早的,怎麼這麼熱鬧!”
腳步聲在布施館的大門外戛然而止,顯然是被守在門口的紫衣幫眾給攔住了,接著蘇起懶洋洋的聲音便從門外傳了過來。
此時的蘇起正一臉惺忪地站在純銀打造的大門外,右手拎著幾根油條,提著一壺豆漿,左手卻是摳著幾枚銅板,赫然是一副剛剛逛完了早市歸來的模樣。
見眾人直愣愣地望著自己,沒有一個說話的,蘇起有些沒趣地靠在了門沿兒上,大聲地嘟囔道:
“你們這鹽城的商販也忒不像話了,一根油條就敢賣一文錢,有沒有天理了,啊?!還有,還有,就這麼一小壺豆漿,那老頭兒跟我較了半天勁兒才肯便宜兩文!!至於麼,至於麼,這太摳門兒了也!要是天天如這般的花銷,這日子,還讓不讓我們這些窮人過了!”
看著蘇起坐在門口指手畫腳,口水橫飛的模樣,紫衣幫的幫眾們眼角都忍不住地跳了起來,心想:
你丫住的這館所,隨便拿根筷子出去也夠你吃上好幾年的早市了吧!這哭窮哭的,也忒不要臉了!
晏紫和那老者聽了蘇起的話也是下意識地對望了一眼,心中暗道:
這小子,敢耍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