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大陸天下四足鼎立,南有上邱,北為北魏,東乃匈奴,西則大齊。

上邱京都。

“哎,聽說沒有,前幾日河南都轉鹽運使的小兒子上紅豆坊去鬧事兒,讓人家給打出來了。”

“聽說了聽說了,這麼大的事,怕是整個京城都傳遍了吧。”

“可不是,聽說那鹽運使去順天府尹那兒鬧去了,也沒得著好,讓人家三言兩語打發出來了,好大的沒麵子。”

“怎麼,張三哥,這事兒你也知道?”

那個被稱為張三哥的男子豪飲了一海碗的水後方才說道,“可不是,我小舅子的連橋就在紅豆坊當差,昨兒個我見著他,他仔仔細細跟我說的。”

大家夥一聽,趕忙團團圍住那張三哥。那張三哥見此也不藏掖,說道:“那鹽運使家的小公子看著一表人才,實則是個色中惡鬼,那天他去的時候剛巧紅豆坊的華菱姑娘排了新舞,正跳著呢,那廝就有輕薄之態,華菱姑娘念著舞沒完,也不好發作,但那公子哥竟越來越孟浪,後來竟是把華菱姑娘拉近他懷裏去了,大庭廣眾的開始扒人家衣服,這京中誰不知道,華菱姑娘是個標榜賣藝不賣身的清倌,何時受過這等屈辱,一時沒忍住,就給了他一巴掌。那嬌生慣養的公子哥哪受過這個,當即就發作了,不幹不淨的話說了一大堆,還讓身邊的小斯砸場子,紅豆坊的人看著不妙,就把芙婉姑娘請出來了,芙婉姑娘咱們是知道的,哪裏是好說話的,直接讓護院把他轟了出去。”

這時,那張三哥的身邊已經湊了不少人,七嘴八舌,一位說道“這都轉鹽運勢不是外官麼?怎的他家的小公子在京城?”

“聽說是他家閨女是宮裏的娘娘,這不給老子爹弄回京了,聽說是官職還不小呢。”

“嗨,這外官就是外官,外行人唱內行戲,任他官職再高,這滿京城誰不知道紅豆坊宮裏有人罩著,人家有靠山,還怕你一個從三品不成。”

“說起來那鹽運使也真是丟人,家裏兒子沒見過世麵見個女的就想碰,這是見著華菱姑娘,要是見著芙婉姑娘,還不得三魂七魄都被勾走了。”

“哈哈哈.....”

京都炎熱的天氣並不能阻止尋常百姓對貴族們秘辛的向往,長期的勞作並沒有抑製住他們身體裏的八卦因子,這種爭風吃醋之事在民風開放男女平等的大邱並不常見,一旦發生,便如同那六七月份的洪災一般,以洶湧之勢蔓延開來。

而此時,那位被百姓視為仙子的芙婉姑娘軟軟趴在榻上,玄色抹胸並不能擋住一片風光。美人怕熱,點點香汗如珍珠般臥在頸上。那是一幅上好的海棠春睡圖,美人,美景。卻少了一位知音,一位伯樂。

狹長的,好似能夠勾魂奪魄的丹鳳眼此時正瞧著坐在紫檀雕牡丹圓桌前的男子,那桌子並非凡品,乃是前朝書雪修容的愛物。“找道士?”。

“宮中傳出消息,貴嬪娘娘有孕,皇上有意晉其為昭儀。”榻前的男子麵容冷冽,似乎與芙婉相熟,對她的打扮已經習以為常,並不曉得什麼叫做非禮勿視,自顧的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起來。

芙婉沉思片刻,點了點頭,她與貴嬪娘娘相交多年,自然明白其所思所想。

眼見男子要走,芙婉連忙站起,語氣中透漏著祈求的意味,“禦天,用過飯再走吧。”

那男子並無停頓的意思,“不了,翰林院還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