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鴻旻,你們的爸爸是上一任A市市長對不對?”一直沒有作聲的劉春霏突然開口道。

“噯?老媽,你是怎麼知道的啊?”司修陽驚奇道。

“我每天都看新聞。”劉春霏鄙視他。

“對。”藍坤程苦笑,“劉姨,既然您認識爸爸,那您也應該知道……”

“報紙上說藍鴻旻貪汙受賄,究竟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你們兩個都是好孩子,父母的事跟你們無關。好了,這些陳年舊事就不要再說了,不是說要出去吃飯嗎,修陽,快去路上打輛車。”

“噯?老媽!又是我?您老就不會記個叫車電話嘛!我們這兒這麼偏僻得等半天才能等到車啊!”

“偏僻當初還不是你叫買的!”

“噯?又怨我?又怨我?您怎麼不說坤程和小天使啊!”

“他們兩個都是好孩子,跟你這熊孩子不一樣。”

“就知道你偏心——就知道!”

“修陽叔叔,叫車電話我記得的。咳咳。”

“啊,還是小天使貼心,貼心小棉襖啊——快過來給你修陽哥哥抱一個!啊!坤程我錯了不要動手——啊!”

“劉姨,還是我去做飯好了。”藍坤程又敲了死黨一下,轉身道。

劉春霏一拍腦袋,“哎呀你看我!小複兒還病著呢,怎麼能出去吹風!”

“坤程別去了,家裏沒菜——老媽你又忘了買菜了。”

“啊?那還是打電話叫外賣吧。”劉春霏不好意思的笑笑。

“天還早呢,來得及。”司修陽拿起外套往玄關處走,“小天使今晚想吃什麼?炒二冬怎麼樣?最近冬筍便宜了。”

“多買點,我做冬醃菜。”

複兒連忙舉手,“哥哥我幫你!咳咳咳。”

藍坤程給他拍拍背,“等你病好了再說。”

藍坤程雖然不會讓複兒動手做家務,但如果小孩兒自己感興趣就不一樣了,他似乎挺喜歡烹飪、也很有天賦,之前跟著藍坤程和司修陽學了一段時間,早就能像模像樣地下廚了。

而作為這個家裏唯一的女性、也是唯一一個對料理一竅不通的廚房殺手,劉春霏樂嗬嗬的看著三個小輩,心裏別提多欣慰了。

吃過晚飯,藍坤程就督促複兒上樓、吃了藥、洗洗躺平,複兒的病還沒有好,要多休息。小孩兒仗著自己是病號,提出要跟哥哥一起睡,藍坤程縱容的答應了。

複兒把枕頭邊上的布熊“太太”抱在了懷裏,拉著藍坤程一起躺到鋪著小熊床單的雙人床上。

藍坤程看了一眼胖乎乎有點舊了的泰迪熊玩偶,突然有些感慨,道:“我記得這是舅舅送的。”

“是啊,”複兒點頭,“爸爸媽媽去世以後所有東西都被那些壞人‘搶走’了,咳咳,還有那隻從小一直陪著我的‘太太’——是哥哥送給我的第一個生日禮物呢!咳咳,後來到了小舅舅家裏,小舅舅怕我難過,就給我找了、咳咳咳咳、一隻一模一樣的,還叫‘太太’。咳。”

藍坤程摸了摸他的頭。

“不過我那時候還不知道什麼是難過呢,咳咳咳,”小孩兒眼圈紅紅的,“小舅舅去世的時候我都沒有哭,咳咳,爸爸媽媽去世的時候我也沒有哭。”

藍坤程心疼地把人摟到懷裏,安撫道:“沒關係,舅舅不會怪你的,爸爸媽媽也不會怪你的。”他們怎麼舍得怪你呢,你是全家人的寶貝。

小孩兒在他懷裏趴了一會兒,就有些犯困了,意識逐漸混沌起來,陷入睡夢之前,他咂咂嘴,迷迷糊糊地咕噥了一句:“那個律師大叔……”後麵那句卻已經聽不清了。

藍坤程忍不住笑了笑,給他拉好被子,熄了床頭燈。

一千萬美元的遺產確實是一大筆財富,普通人或許做夢都會笑醒、然後迫不及待地去銀行取出來,等這筆財富真真正正的展現在自己眼前、握在自己手中,才會安心,但是藍坤程卻仿佛絲毫不為所動,他還是專心在家照顧複兒,偶爾帶著他去一趟醫院複診、順便拿藥,除此之外再沒有出過門。

一直到春節過後,小孩兒的氣色看上去好了許多、肺炎咳嗽也基本痊愈了,藍坤程就恢複了在Seraph的打工。

這個寒假各大電台都在重複轉播元明焰的導演處女作,甚至某個衛視台還把某部古裝劇擅自改名為《君意長安前傳》以騙取收視率,可見這部《君意長安》是有多火。

複兒每次看到電視裏有自己的鏡頭都會大叫一聲然後滿臉通紅地跑出房間,特有意思,所以一整個寒假劉春霏都坐在客廳裏看電視,一看見小孩兒過來就調出《君意長安》的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