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親她的嘴巴。」艾薇墊腳在比爾神父耳邊說。
「親嘴!」比爾神父忽然覺得現在的小學生已經超過了他的常識。
「演話劇的時候。」艾薇補上。
「對!當然是話劇的時候!」比爾摸著心臟說:「我看我來幫妳們和好吧!」
但比爾一站起身。「那是誰?」溫蒂的背後有一個高瘦的青年,他帶著連衣帽子讓人看不清楚長什麼樣子。「他也是妳們的朋友嗎?」比爾指著那高瘦的青年問。
「不認識。」艾薇搖了搖頭。
忽然溫蒂尖叫了一聲,那青年一把抱住了溫蒂。
「艾薇!妳快去叫大人!」比爾牧師將艾薇往後一推,對著那青年高喊:「放開她!警察馬上就要來了!」
在周圍群眾的注視下,隻見那青年慢慢抬起了頭,他的臉也一點點的露出來,露出來那雙沒有眼白,填滿深沉黑暗的恐怖眼睛。
「我的天啊!」比爾神父報紙和咖啡掉在地上,他退後兩步焦急的拔出胸前十字架說:「惡魔!現在是上帝的時間,趕緊放開那女孩!」
隻見那青年歪著頭,右手一舉起,碰!一聲巨響,比爾身旁的一根根的消防栓一齊爆裂,強力的水柱向上直衝天際,如下著滂沱大雨般噴灑在不停慘叫的路人身上。
周圍汽車玻璃開始一片一片從青年那震碎到比爾身旁,安全裝置也此起彼落的慘叫著。
「這什麼鬼?」滿身水和玻璃碎片的比爾攤坐在地上,他被這股恐怖的力量嚇傻了,這已經超脫世間任何常理,雖然古籍記載過黑瞳的孩子,但也隻說他們是不祥的象徵。
「上、上帝與我同在......上帝是不容許你......。」在周圍群眾尖叫著逃跑時,全身被水浸濕的比爾牧師也被引響,那握著十字架的手正不停顫抖著。
忽然身旁一個黑影穿過,在水霧裡,比爾看到已經跑到跟前的艾薇,她臉上連一點害怕都沒有的就向溫蒂衝去,但青年反手一舉起,艾薇馬上雙腳漸漸離開地麵。
「惡魔!我命令你放開那個女孩!在上帝的時間裏,你不能使用黑暗的力量!」眼看艾薇直直浮起在空中痛苦的掙紮著,比爾放棄了思考,「喔操!你個混帳王八蛋!上帝會保佑我的......。」他深吸一口氣,在這恐怖的力量裡,他拖著全是水的鞋子和塌下的髮型,站起身來一步步英勇的往青年衝去,他邊憤怒的指著青年喊:「額頭沒有神之印記的罪人啊!你會在耶穌白色大寶座前受審,你會被扔進火湖裏受到永遠的悲哀、苦痛、哀嚎!」
隻見那青年蹲下身驅抓著疼痛的腦袋,「你的名子沒有在生者的名冊中!新天地裡不該有你的存在!你的歸宿是無盡的黑暗與地獄!」比爾在就快衝到青年麵前,並這麼咒罵他的瞬間,碰!一台白色豐田汽車在超自然的牽引下,向上飛了數尺高在重摔於地,零件亂噴玻璃也碎的滿地。
「啊啊啊啊!」青年扭動著發出極度痛苦的慘叫,而周圍所有車子都被往外推開並發出擠壓、扭曲的怪聲,艾薇也從空中掉落。
「我的天阿!」比爾被這突如其來的力量震的向後摔跌,當再掙紮的爬起身時,那青年就消失無蹤了,留下滿滿不停發出喇叭聲與蜂鳴的汽車。
「我的上帝啊......。」比爾在身上畫了個大大的十字聖號,他第一次看到、聽說可以在白天力量這麼強大又囂張的惡魔.......。
「艾薇呢?」他轉頭快速的在四周尋找,忽然,他看到艾薇已在眼前,正安慰著嚇哭的溫蒂,他才鬆了一口氣。
不久街角就被滿滿的警車和消防車封鎖包圍,而事件在市內水壓瞬間超標當作新聞標題收尾。
之後的溫蒂不論下課或放學都會來找艾薇,兩人變得十分親密友好的朋友,但那也是溫蒂從這次陰影中走出來的事了。
一隻在桌角的水杯,穿著厚實、溫暖的艾薇專心盯著裡頭的透明的水,她頭上帶著一個很大的光學護目鏡和耳罩,她慢慢的伸起手,碰!忽然她盯著的水和桌子一起大力震動。
「艾薇!你要試試看嗎?」他的父親史密登。桑喊著。
在離開朋友家後,雖然經過了恐怖的街頭事件,但她仍被父親桑帶來這片秋風颯爽的野外。
「好!」艾薇馬上站起身來,隻見桑也帶著護目鏡和耳罩,他放下手上那把重型步槍,並從桌上取了一把很小把的短管左輪給艾薇,那把左輪也隻有比艾薇的手掌大上一些。
週日的午後最適合父女休閒了,桑為了和女兒培養感情,就帶她來自己年輕時最愛的去處,顯然他興趣和女兒很對味。
艾薇如獲珍寶的玩弄著這把十分秤手的小左輪,她瞬間向前擺出電影明星做出的專業動作,然後對著桑露出燦爛笑容。
「哈哈,妳真厲害!」桑揉了揉艾薇的頭。
艾薇忽然轉身將槍口對準了桑。
「艾薇妳不能這樣!」桑慘叫著。
「蹦!」艾薇假裝射了一槍,桑也跟著假裝被擊倒,艾薇隨後挑釁的站在他身上哈哈大笑。
但桑馬上跳起來把艾薇的槍奪走。
「絕對!不能!把槍指著爸爸!」桑舉著小槍瞪大眼睛嚴肅的說:「答應我!」
「好!我答應你!」艾薇馬上舉起手來又想拿回左輪。
桑再三提醒與叮嚀後,才把左輪還給艾薇,他慶幸剛剛沒幫艾薇裝子彈,不然就準備上新聞頭版了。
桑將子彈和左輪的原理傳授給艾薇,在小心奕奕下,艾薇對彈巢裝完了子彈,在桑的引導下她將擊垂扳到底,對著一個啤酒罐射擊,由於口徑才.22lr,屬於殺傷力僅高於沖天炮的最小子彈,不但後座力小噪音也小,但聽說卻是全美造成死傷最高的平民殺手。
碰!在煙霧從鋁合金的槍管滿溢出來,艾薇也驚喜的衝向前方,在尋找了許久後,很可惜的她找不到著彈點。
「艾薇要不要爸爸教你?」桑對著艾薇喊。
「不要!」艾薇生氣的又跑回射擊台,她一連開了五槍,打完又裝,完全不給他父親教學的機會。
在打到第十五發時發時,她終於把十碼外的鐵罐打飛。
「賀!」還剩了三發子彈,碰碰碰!艾薇朝著他父親桑那二十碼外的標靶,像快搶手般單手握槍,反手連扣板機速射,但理所當然的是一發也沒中。
「哇喔!艾薇真有天份!」身為父親適時的鼓勵是必要的。
艾薇接著把一盒五十發的的子彈都打乾淨才感到疲憊,而這趟旅程也是他們父女倆的秘密,因為還想來所以艾薇也不打算和陳靖姍說。
回程的夜路上艾薇深深的睡去,看來是十分疲憊了。
桑拿起了發亮震動的電話:「喂?萊斯莉?」
「......。」
在荒野中,除了馬路的反光球和車燈照出來的樹葉與地麵,周圍全是無際的黑暗,或許抬頭可以看見滿天的星星,但除了引擎聲卻是十分寧靜。
「嗯......。」桑聆聽著。
「......!」
「不!」桑忽然生氣的對電話另一頭說:「妳已經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了!」
「.....!」另一頭的女性大聲的說「我...見女兒!」
「不不不!」桑看了一下副駕駛座熟睡的艾薇,又對電話一頭吼道:「妳怎麼就是聽不懂人話?」
「.....!」
等對方又哭又叫的說完,桑額頭青筋暴了出來,他滿臉通紅的說:「妳敢?」他又在確定艾薇還是睡著的,這才把電話拿到嘴前大吼:「你隻個該死又靠盃的王八***少跟我吵監護權的問題!」
「......。」
「妳敢?妳敢讓我在愛荷華州的哪個角落裡看到妳的蹤影,還是讓艾薇告訴我妳靠近她半步,我一定在妳腦門來一發子彈!你看我敢不敢!」桑生氣的按下掛斷,將手機隨手拋到手煞車下。
桑摸了摸自己臉頰,忽然感慨的轉頭看了艾薇,並摸著她柔嫩的小手臂。
「窩操!」在桑分心的一秒,車頭大燈忽然照出一個人的身影,在桑緊急轉彎下,整台跑車拉出長長的煞車痕跡,差點撞上路樹。
「****媽的!」桑憤怒的跳下車,在長長的車胎痕跡和瀰漫的煙霧,路中央站著一個白衣孩童。「站路中央你找死嗎?」桑邊怒罵著邊走向他。
他一把搭上這孩童的肩膀。「你爸媽呢?給我他們的電話!」
隻見那孩童慢慢轉身看向桑,那登時猶如無盡恐怖的黑海巨浪湧上,看著那孩童的黑暗的眼睛時,桑瞬間感到難過、無助、焦慮、恐懼,他覺得自己聽到了來自地獄的聲音.......他隻身漸漸墬入了黑暗的無底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