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鬼屋(2 / 3)

陳靖姍到書架上一本一本確定報紙和雜誌都有被修女換新後,才站在門口迎接前來彌撒的教友,一般信徒一周隻會在週日為了主日彌撒來教堂一次,而平時都最早到體育老師瑪麗仍舊在晨跑中來到學校,陳靖姍又鄭重的為了沒有一起去逛街的事和她道歉,但顯然瑪麗沒有放在心上,她倆又另約了時間,在開心的談話中瑪麗進入了教堂。

陳靖姍如往常般在門口和所有熟人與學生打過招呼,等教友們都準時進入教堂,才找到艾薇並坐到她旁邊的位子,這是間可以容納上百人的超大教堂,台上除了神父彌撒和講經,也可以容納整年級的唱詩團與樂隊的演奏,甚至二樓還有由穿著文青的小男孩們輪流使用的超大的管風琴。

終於在眾人議論紛紛中,神父清了清嗓子,在那管弦樂中帶動著信徒詠唱起美妙的進堂曲,二樓那約有一千根銅管的管風琴在管塞開合中,發出十分好聽的音色,眼看置身在這氣氛中,身旁的艾薇卻仍舊安安靜靜的,絲毫沒有要動她那張小嘴的意思,陳靖姍也拿她沒轍,或許是想家了吧?今天坐在陳靖姍旁的艾薇一直顯得悶悶不樂的,雖然她都是一個表情,但陳靖姍還是能分得出來女孩正常心情和不爽心情,艾薇顯然屬於後者。

週日在教堂的一天是非常輕鬆自在的,生活中瑣碎的折騰和挫敗,到了這天,隻要想著耶穌的苦難,並傾聽著學童柔和的唱著聖歌與神父的讀經就能有一種又安然度過一周的感覺,這天陳靖姍會跟信徒互相解答問題,還會陪一些老人聊天,反正她的生活步調本來就很慢,即使是假日也並不會覺得浪費時間,隻是把艾薇丟給自己在孤兒院的老朋友莉娜修女,對艾薇有些不好意思。

在晚上的禮成後,整天的主日彌撒正式結束,陳靖姍這才準備把艾薇接回來。

她來到孤兒院前,對那帶著剛大隊孩童歸返的莉娜修女說:「嘿,莉娜,艾薇好像開心不起來,有什麼是我能做的嗎?」具體情形她早上已跟莉娜修女說過了。

莉娜把孩童都哄進去屋內,才站住腳和陳靖姍對話。

莉娜修女先想了想說:「妳因該多陪她玩,但我今天看艾薇的心情真的不好,可能平常很少離開家人吧?這樣的話妳可以多安慰她,在她睡覺前唱聖歌或念聖母經給他聽,不然和她一起洗澡並了解她的心情,也許......。」

「哇......這小孩有點麻煩呢......。」聽到一半陳靖姍頭痛的說。

「妳真該慶幸她不會亂摔東西......」

聽到莉娜這麼說,陳靖姍忽然覺得自己不該抱怨......她也是孤兒院出身的,很清楚莉娜的勞累。

她到投幣機投了杯咖啡給莉娜,又聽莉娜修女小小抱怨一下小孩這才領走艾薇。

莉娜修女已經是她見過最有耐心的人了,她不但溫柔又有知性,還可以承受住一整班不聽勸的小孩子同時嬉鬧、哭泣和打架,要扛著這種壓力真需要超然的毅力。

開著夜車,艾薇一路都擺著臭臭的表情,陳靖姍和藹的問話她也不理會,回到家門口後,陳靖姍看到那輛停在史密登夫婦家門前的黑色轎車還在,史密登夫婦仍舊沒有回來的樣子。

洗完了澡雖然才九點,但陳靖姍很快的以明天要上課為由讓艾薇上床睡覺睡,她獨自坐在沙發上摸著疼痛的頭,本因舒服的假日,但在回家後,她可以很容易感覺到這裡有惡魔那令人不快的氣息,這再加上艾薇的問題讓她整體心情非常差,雖然艾薇很安靜也很乖,但卻完全不懂得溝通的重要,陳靖姍真不知道她的小腦袋瓜裡在想些什麼......;陳靖姍現在的心情就猶如陰雨交加的熱帶雨季,而詭異的氣息方麵,就算陳靖姍誠心的向上帝禱告著也感覺就是怪怪的,昨天早上艾薇帶來的那隻感覺怪異娃娃已經被她處理掉了;她在屋裡走來走去,最後還是忍不住開了樓梯下那隻舊燈泡的燈。

她一步一步小心的走下了窄小的樓梯到那昏暗毫無佈置的地下室,置物架和一些工具箱,其他雜物都被她清掉了,陳靖姍打開那會閃爍的壞燈,周圍的油漆剝落著讓她皺了一下眉頭;碰碰碰那燈泡彷彿要爆開的短路聲響,她凝望了四周,這裡除了這壞燈安靜十分,窄小的空間給人一種無名的壓力,陳靖姍摸了摸發寒的雙臂,有種還是趕快上去的念頭讓她關掉壞燈,一步步爬上窄梯回客廳,頭也不回的將地下室門關上,他可沒有打算在這時候回頭給惡魔嚇的正著。

淩晨兩點......在隻有月光照射的黑暗房間內,躺在床上的艾薇眼睛忽然睜開,猛地爬起身,慢慢的她的視線聚焦在麵前那爬在床上的蟑螂,那觸鬚正不停的揮舞著,艾薇有一股奇怪的慾望,她慢慢的靠近並仔細觀察著,她如閃電般很快的出手,一把拽住掙紮的蟑螂並放到眼前。

就在她準備張開她那血盆大口時,房門被暴力的打開,電燈亮起的瞬間,陳靖姍看到那牆上爬了許多淩亂噁心的蟑螂,有些還正飛著。

「我的天啊!」陳靖姍捂住了嘴吧軟倒,但馬上行動驅使她衝過去搶掉艾薇手上的蟑螂,並把她抱到樓下客廳。

陳靖姍剛剛隻是到外頭看了屋子一圈而已,再回來就發生憾事。

「安妮絲阿姨......怎麼了嗎?」艾薇忽然害怕的說。

陳靖姍回過神才覺得手上疼痛著,一看發現手側有傷口,不但留著鮮血還有一排齒痕,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艾薇咬到的。

真夕子的魔術沒起效果大概是因為早上那隻怪異地布娃娃隻是媒介,而真正的靈體早附身在艾薇身上了,但這隻娃娃怎麼會出現在艾薇手裡呢?陳靖姍懊惱自己因該更早察覺,她難過的摸了摸艾薇的額頭,那是被鬼上身的初期症狀,她孩提時代見過一次,而她老早把大學那種草草學來的巫術擺到一旁很久了,而且在拒絕天使召喚的那刻,陳靖姍認為自己不能厚臉皮隨便借用天父的名號,現在的她既焦急又顫抖的不停為艾薇祈福。

陳靖姍發抖的拿了起手機,但卻想不到人可以給他求救,身邊也沒有相關書籍可以使用,她被逼都快哭出來了。

忽然有人按了陳靖姍家的電鈴,大半夜的究竟會是誰,在這慌忙的時刻陳靖姍打算不去應門。

電鈴又連續的響著,外頭一個男性隔著門喊著:「安妮絲小姐!快開門!我是來幫妳的!」

陳靖姍思考了一下後決定了放行。

「嗨!我是比爾。強森,叫我比爾就好!」在門打開後,一個金髮梳著油頭有著碧藍眼睛、他帶著一個黑色大皮箱,是個風衣下穿著襯衫四十幾歲的的中年男子,有著濃厚的南方口音,中年肥胖的他還有一顆鮪魚肚;他與陳靖姍為了握手後,自顧自的將風衣掛上架子,並將襯衫袖子反折:「兩點!這麼晚了妳還醒著啊?」

「不好意思,請你脫鞋。」

「喔......抱歉!」比爾脫掉準備踩進屋內的褐色皮鞋說:「哇喔!愛德華州的華人不多呢!」

陳靖姍毫不理會他我行我素的介紹,直接問說:「嗯,請問你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哈哈!妳真是個直接的女性!」比爾稍愣了一下,從左胸掏出名片說:「我在這等很久了,我猜那女孩大概被附身了吧?我是一位基督教的牧師。」

陳靖姍接過白色名片,上頭用金箔材質與華麗的手寫字型,寫著驅魔大師”比爾”強森的字樣,附有電話號碼和比爾的剪影肖像,特色是高髮線的油頭。

看著陳靖姍狐疑的眼神,比爾說:「我知道你在天主教教堂工作,但妳不用懷疑!我的夥伴是很厲害的占卜師,她能在發生事情前大概預測在哪個位子和時間,雖然這次有點小小的不準,讓我等了很久......」他從皮夾抽出一張小卡,是基督教的牧師證明,還有驅魔許可,他說:「費用我們結束後再另外算,妳能幫我一些忙嗎?」

陳靖姍看到這些隻好半信半疑的幫這比爾準備著器具,她讓皺著眉頭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艾薇坐在自己的那張高腳木椅,在一旁放了盆水、毛巾和天主教的十字架,天主舊教和基督教新教的十字架不同,天主教十字架上有耶穌的苦像,基督教則隻有十字架,原因在於天主教較重視耶穌為人類贖罪而喪失的生命,基督教則認為耶穌早已復活。

但有牧師會會稱呼自己驅魔大師的嗎?居然還要收錢......。

果然響應這陳靖姍不安的心情,這叫比爾的牧師在感到恐懼的艾薇麵前拿出一瓶粉末,他倒一些在捏手中並輕輕將粉塵吹往艾薇身上。

「這是水仙加一些獨門藥粉,可以引誘惡魔出來!你等等可別嚇著。」

比爾說完,隻見被粉塵附著的艾薇反常且不規律搖著頭。

比爾在艾薇周圍插了五隻白蠟燭,一一點燃後才打開一瓶鐵水壺,他在蠟燭的圈外邊環繞著艾薇走,並將壺內的聖水倒在手上往艾薇身上灑,他邊灑邊說:「邪惡的靈魂啊,在聖主麵前顯出你的真正姿態吧!」他打開聖經,開始念起一整篇驅魔篇章的內容,艾薇也開始越來越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