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倫西亞的槍聲震驚了整個世界。

無數封魔法電報從帝都發出,資本家控製的報紙在大肆地推波助瀾。秘密警察和第三廳疲於奔命地抓捕著發放著寫著種種內幕消息的小傳單的人,監獄裏塞滿了膚色不同,口音各異的“罪犯”。

市民們在熱烈地討論著整個事件。很快,在有心人的引導下,輿論把視線轉向了在醫院中剛剛脫離危險的斯蒂法妮·諾曼琦。

出身貧寒的農家少女,依靠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帝國大學,父親死於摩拉維亞的戰場,而哥哥因為參與革命組織倒在第三廳的槍口下,母親瘋癲不知所蹤,似乎厄運女神鍾情於這位可憐女孩。

而現在她又身處一個巨大漩渦的中心。

“她隻是一枚昏迷的棋子。”夏洛特·弗裏曼麵無表情地隔著玻璃望著這個沉睡著的少女。失血導致的蒼白讓她的麵色看起來很不少,同時也賦予她一種別樣的妖豔。

一身便裝的裏爾德拉站在他的身旁。

“在來時的路上,我去酒館坐了坐。市民和輿論對她十分同情。”夏洛特的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嗤笑,“廉價的同情,卻是我們能夠利用的力量。皇帝從來不覺得報紙和人民舉足輕重,但是在這個時代,不會思考卻有足夠熱情的民眾或許拯救不了一個帝國,但是能夠毀滅它。”

“那關於她的未來?”

“皇帝想要殺掉她,至少是終身監禁。但是我想他高估了局勢。第三廳的廳長,我們的伯爵大人,明確表達了他對局勢的擔憂。人民是愚蠢的,易煽動的,不過這不代表他們沒有起碼的判斷力。第三廳不可能秘密處決她,帝國需要一個審判。”說到這兒,夏洛特意味深長地看了少校一眼,加重了語氣,“我們需要一個審判。”

夏洛特拍了拍侄子的肩膀,示意他一起離開。在把情報中將送到馬車上時,這個帶著黑色禮帽留著八字胡的老人留下了最後一句話。

“安東尼奧中校已經因為瀆職罪被逮捕了。”

少校目送著馬車離去,他並沒有再回到戒備森嚴的醫院,而是走向了路邊的書報亭,買了幾分發行量比較大的報紙。

“帝國大學血案:誰該為慘案負責?”

-------《博倫西亞之聲》

“最新消息:斯蒂法妮脫離危險期!她將何去何從?”

--------《先行者日報》

“悲情女孩斯蒂法妮該不該為帝大慘案負責?”

-------《評論家》

“我們需要傾聽人民的聲音。”

--------《時代》

坐在街邊椅子上的少校攤開了報紙,一字一字地仔細閱讀著。正當看到“一次公正的審判,才能讓博倫西亞的榮耀不至於蒙羞”這句話的時候,他感覺到有人站在他的麵前。

是斯蒂法妮的那個大蘿莉舍友,隻不過今天她並沒有紮著雙馬尾,而是讓頭發自然地垂下。當然,少校已經知道了她的名字,妮娜·塞弗裏德。也正是因為塞弗裏德這個姓氏,她才沒有呆在潮濕陰暗的監獄裏。

少校眯著眼睛看著她,就像一隻毒蛇盯上了自己的獵物,而後者明顯在顫抖,不知道是什麼給了她勇氣,讓她沒有因為恐懼而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