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活著(1 / 2)

人總是這樣,從一條路走到另一條路,然後在這兩條路上走來走去,直到再也走不動了,跨不過那條界了,也就停下,隻知道往前走了。

祖先們的教訓即是如此,無數個朝代的循環無數個錯誤的重演彙聚出今天學會明辨天物反省自身的人類,可是人啊,終究是太理想化的生物,有了周公夢蝶,就有了三國演義....可是南柯一夢...到最後,卻隻落下個,是非成敗轉頭空?

南海想不明白,也講不明白,也不想明白。所以他就這麼迷糊的站在了水灣邊上,看著水麵的冰淩,初春的嫩柳,配著自己掛著白霜的頭發,站在這個世界的邊緣上瑟瑟發抖。

世界很美,河邊的青草蔓過白色碎石,淅淅瀝瀝的,好像曾在血脈裏見過的場景一般熟悉美好,淡然寧靜。

但是很冷,北京的初春也沒有這麼冷的,南海敏感的皮膚起了一層層的疙瘩,疙瘩尖頭都是紅疹子,那是冷到極致的過敏反應,隻消再待下去不久,他就會凍死在這莫名其妙的初春河灘水灣邊。

一尾鯉魚尾部閃過金色,刺破薄冰發出刺啦的破水聲。

南海被這清脆的嘩啦聲叫醒,眼睛恢複神色,大腦開始運轉。“我在旅遊?還是做夢?”南海念頭一起,瞬間被無數個不可能殺死。

眼睛的上一秒看到的是急救中心的老師,下一秒就到了這荒草野壁,身體不會如此清晰的騙自己,寒冷是真真確確的存在,眼睛看到的,也是實實在在的摸得著,夏天的雷雨變成初春的霧寒..我在哪...

隻能確定自己還活著,其他的,似乎什麼也確定不了,南海想起愛因斯坦的軍艦實驗,那和鐵板融為一塊的血肉,在莫名的空間力量下,完美的契合在一起,沒有絲毫的血腥部分....搖搖頭趕走這個亂七八糟的想法,南海的眼神再次倏忽。

不過..那是磨子草吧,西北老家才有的東西,按理說就算到了外星球也不會長的這麼相似。自己肯定還在地球上,似乎是西北,隻是不知道時間。看著那一尾在風中搖擺熟悉無比的雜草,南海心中稍定。

西北,他生長的地方,無數次見過的荒漠和水草灘,黃河滾滾而過,從西北上和自己的肉裏,帶走血脈和力量,去融進外麵的世界。如今自己似乎回來了,那就是到家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初春的西北即便是土生土長的西北大漢也容不得人光屁股亂跑,太陽剛剛才閃過金色輝芒,他還需要一會才能給地上的人們提供力量和勇氣,而在此之前,南海要做的,就是找到那個救生箱,裏麵有一件極地服,可以在未來的兩個小時內,保住這具...明顯變小的身體。

身體的事情暫時沒法去管,柯南自己是看過的,沒準自己是吃了什麼精神類藥品也說不定。不管怎樣,首先要做的,隻是讓自己的大腦認為自己‘沒死’而已。

四下裏都是淺草碎石,藏不住那個銀白色的人工物品,不管那個急救箱到沒到這裏,但隻要有,就可能是在眼前這條小河的下遊了,畢竟初春的河流冰凍期並不長,完全有可能被緩慢的水流帶到某個水草裏停留下來。

頂著一動彈就刺骨的空氣,南海沿著河流逐步向下,使勁尋找著那個與世界格格不入的箱子,偶爾草叢裏跳出來一隻瘦弱的野雞,也會咕咕咕的嘲笑一下這個將自己毛扒光了的怪異生物。

就在南海覺得自己已經快不行的時候,河流邊上照不到陽光的背陰處,一個銀白色的箱子出現在凍結的灣流表麵,有些鬆動的浮浮沉沉。

南海大喜過望,救命的東西出現的時候,誰也顧不得光腳下是積冰還是烈火了,踩著能凍斷雙腿的背陰處河水,嘩啦啦踢開冰麵,淌下一條血跡河流後,南海終於摸到了那個銀白色箱子,他一把抓起箱子,使勁晃了晃,萬幸這東西質量很不錯,防水密封性能完全可以保障,裏麵嘩啦啦的幾根棍條狀東西滾了滾,南海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匆匆回到岸上,取下外置密封橡膠圈,裏麵有一件極地服和幾根高能量巧克力。現在身體變小,卻也得了實惠,這件‘巨大’的極地服將他整個連著腳過了兩層,再吃下半根巧克力,靜坐一會後,南海總算感覺到身上有些麻癢和絲絲流動的熱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