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大田螺的啟示(1 / 1)

“要發生水災了,大田螺爬上樹梢產子……”

“每年雨季尾期,河水就會漲高,這是自然現象。已經進入21世紀了,爹還用大田螺來做天氣預報,真是的……”

正在讀大學的長子批評父親,接著說:“科學家已經上去木星了,爹還相信古老的傳說,一隻大田螺爬上樹梢,就嚇得手足無措。如果爹害怕,要搬到山上避水,就自己搬去。娘和我、妹妹都不走。”

老爹生育一對兒女,第一個兒子出生後,他抱著繈褓中的男嬰,興衝衝地到本村佛寺,請求老僧人為兒子取名,僧人按孩子出世的時辰,取名為“汶勒”,意思是有福氣的長子,老爹對孩子的名字很滿意。

但是去年兒子考上大學後,擅自跑到縣署改名,理由是原來的名字太老土,經常給同學們取笑,一聽“汶勒”就是鄉下人的名字。

兒子改名後才回來告訴父親,老爹聽了默默無言,心裏感到不是滋味。因為知道兒子不會聽他的,不過仍禁不住問兒子。

“那你新改的名字是什麼?”

“托馬斯。”兒子答道。

上了大學的兒子開口閉口都是新名詞,有的他聽不懂,兒子說父親跟不上新時代了。

“時代變了,不像從前,已經進入電腦時代,我們吃的是西方快餐,不是以前用手抓糯米配辣椒了。”

每次父子的談話都是以不愉快而結束,兒子總是指責老爹跟不上時代、落伍。

老爹一邊想一邊向山上的山神廟走去,喃喃自語說:“我是落伍了嗎?”從小至今,他和村人每逢經過山神廟,都是雙手合十膜拜山神,感謝神恩,保佑平安,同時也感謝山林提供的水源和食物。

但是,現在隻有少數老年人才拜山神了,很少年輕人上來,他們說拜山神是落伍的,是沒有知識的行為,不像受過高等教育的人。

老爹不明白,是否受過高等教育要用什麼來衡量,是否受過高等教育的人較快樂,好像又不是,因為經常聽到兒子抱怨,說競爭太慘烈了。五十年前,大多數人隻受過小學教育,有的甚至沒有進過校門,是文盲。但是這些人都很快樂,生活悠然自得,競爭性不大。或者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較有能力解決生活問題,但這也不是,因為現代人自殺率升高,而這些尋短見者裏麵有不少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這樣正確的答案是什麼呢?

一天,老爹又想起這個問題,還是找不到答案,最後他借用兒子的話:“因為沒有受過高等教育,所以想不出。”

老爹的第二個孩子是女孩,現在女兒已經上中學了。以前的孩子在童年時代都是聚群嬉戲,女孩子習女紅。但是現在的孩子放學後就坐在電視機前,追看明星的演出和新聞,從這個電視台追到那個電視台,常常看到半夜不肯去睡。

女兒的性格越來越像她哥哥,同樣說父親落伍了,隻會相信無根無據的古老傳說。

“孩子,相信爹的話,這是異象,天將降凶劫。曾祖父曾經說過,大田螺能預測天氣。”老爹盡力說服兒女,期望他們相信曾祖父的話。

“夠了,爹!”兒子提高了聲調,“大田螺有什麼特別功能,比氣象台更準確。如果有大水災來臨,氣象台會有預報提醒人民的。”

晚上睡覺前,老爹仍不放棄,希望能說服老伴。

“你說,這不是很奇怪的是嗎,活了將近六十年,第一次見到田螺爬上樹。平常田螺都在水中產子,今年卻爬上樹梢。我聽祖父講過,大田螺能預測天氣,以前的人都是看它的動向預測水位的。今年大田螺上樹梢產子,將會有大水災……”

“老頭子,不要擔心了。相信孩子的話,他們受過高等教育,有學問見識廣,如果會發生水災,氣象台將有預報。”

“我說還是做準備較好,高僧教導:未雨綢繆,防患未然。我們搬到山上避避好嗎?我有不祥的預感。”

“算了吧,老頭子,兒子說你庸人自擾,危言聳聽……”

後記:2002年9月,泰國多個府治遭受嚴重水災,損失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