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絕望如末日陰雲壓得水遊喘不過氣來,想要哭又有什麼哭的資格呢!一種自責一種悲涼,自心底湧出,耳畔不時傳來那女孩怨毒的聲音,“為什麼不救我,我要吃了你啊!”。
“我,我是想你救的”。水遊痛捂著臉低喃道。
之後的三天,水遊恍如行屍走肉,穿行在廢墟的城市之間,目之所見滿是瘡痍。
“小兄弟,前方是重災區,不可往前。”
身後飄出蒼老的聲音,水遊目光呆滯,恍若未聞。
“我說,你……”聲音臨近,說話的是一位光頭和尚,最讓人奇特的是,不僅頭是光溜溜的,眉毛胡子全都沒有,臉型上尖下窄,活脫脫的一個鴨蛋。
饒是水遊心思沉重,看到這張臉也不禁愁眉一笑,說道:“該生則生,死則死已。我這人生之無趣,不如填了妖怪肚子,讓它飽得一時,或許就能少禍害一人。”
和尚聽了這話,訝然無語,這話哪裏該是一個朝氣蓬勃的年輕人該說的。喟歎:“當我哭泣我沒有鞋子穿的時候,我發現有人卻沒有腳。小兄弟要懂得珍惜才是。”
“大師,你不懂我的苦難!唯有解脫才是我唯一的解脫!”水遊卻沒有心思說下去,低頭表謙,徑自走開。
大和尚深歎口氣,沉默不語看著水遊離開。
“禿驢,不像你啊”和尚身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中年眼部裹著布帶,頭發半披半束,身穿白色素袍,俊俏的有型的麵容比之潘安,白衣飄飄,風流人物不外如是。
“你不懂的”大和尚搖搖頭道。
“嘿,你這禿驢。”白袍人聽出和尚打趣自己,佯怒道:“做個和尚,也沒個正經。”
大和尚眉開眼笑,嘿嘿笑道:“這不是近墨者黑嗎?”
“救命,救命……”
遠處傳來小女孩的聲聲救命,如攝魂魔音,聲聲催魄。和尚麵色一變,猛然向水遊方向張望,隻見水遊亦步亦趨,嘴裏低聲咕噥著,朝聲音的來源走去。
“這是攝魂術?”白袍人道。
“不如說是攝魂魔音,音魄催人魂,巧奪三思攝六魄,雖然沒有攝魂術高明,用在此時豈是一個秒字可以形容。但對一個稚子,何須用到這種手段”大和尚皺眉謹思,百思不得其解。
嘿嘿一笑,白袍人很喜歡看到大和尚一副神傷的樣子,打趣道:“再不去,那小夥子就要被妖怪吃了。”
電光石火間,一記掌刀劈下,中年人猝不及防後頸狠狠挨了一下,頓時重心不穩,晃悠幾下癱倒在地。一臉愕然:“你不是真氣消散了嗎?力氣還這麼大。”
“哼!”和尚黑著臉道:“既然知道他危險,你還指著我去救他嗎?”
想起,這個禿驢因為某個丟人的原因,以元功消散為代價救了自己。白袍人尷尬笑笑,大步流星追去,百餘米的距離不過一個呼吸間便跑到水遊身側,眼前的水遊兩眼憂傷,兩唇蠕動喃喃自語,如同喪屍。水遊麵色枯槁,顯得極為疲憊,身子也似枯木仿佛下一刻就要被風吹倒,卻有一股魔力一直支撐著他。
飛身停駐水遊身前,白袍人猛吸一口氣,大喝:“醒來!”
一聲醒來,如雷公暴怒,聲徹天地。聲音在空中凝聚成線幻成一隻無形巨拳,轟然砸向水遊。
驚訝的一幕。
那無形的聲線巨拳,竟然穿體而過,白袍人似乎猜到什麼,一把抓住水遊,也似之前那般穿體而過。
“暴露了啊!”大和尚苦笑道。
白袍人神色凝重,雙手於胸前飛舞,四周空間似受到牽引瘋狂鼓動,一道道彩色流光如同滅世洪流鋪天蓋地狂湧而出。頃刻間周遭高樓大廈傾頹倒塌,萬物易景。
強勁的破滅之風掀起空間風暴,毀天滅地,白袍人弱小的如風中浮萍,腳下卻如蒼鬆紮根巋然不動。
“夢術,空間大風暴,給我碾碎這虛假的夢境。”
隨著一聲爆喝,空間寸寸碎裂,碎成千萬塊狹小的獨立空間碎片。受到白袍人的照顧,大和尚於他同在一個空間碎片之中。
“被抽取了締夢元素的夢鏡,還能分裂維持,並且那小子已經被轉移道另一個夢中。這夢中夢術的造詣著實太可怕,當世竟還有這樣的人?”白袍人由衷感慨。
“你應該感歎的是,這麼大的術,為何在一個沒有一絲元氣的人身上施展,這其中怕是有大秘密啊?”
“嘿嘿,如果沒有大秘密,你又為何費這麼大勁去尋這小子呢?”
和尚搖頭晃腦:“不一樣的,不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