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1 / 2)

突然我被不知道什麼東西絆了一下,踉踉蹌蹌的差一點摔倒,我便從回憶裏抽身回來,繼續漫無目的的在河堤上走。走出回憶的結果是,我深感成為老實人的無奈,“啊——!”我發出一聲長歎,就有幾個河邊釣魚的人罵道:“想跳河自殺呀!”

“是呀!”我未加思索,正驚歎莫非此人有特異功能。

釣魚的人:“那你死遠點,別嚇跑了我的魚!”

我便走遠了一點,正想自己活了半世身價還不如一條魚。我於是想起了義熙,我和義熙不見有兩年了。他去了廈門,我還在新鄉。就像這兩個城市,一個在南一個在北,你對一個人無論再多的熱忱總不會飄蕩幾千裏,我明白,我在他的千裏之外了。他在去廈門上大學了,這件事我是知道的,他也曾對我說起過,還說出他的種種藍圖,藍圖之一就是我會跟著他一起吃香的喝辣的,他說話的眼神仿佛我是他的一條狗,我會跟著他吃香的喝辣的。

在他離去前沒有通知我,一晃兩年了,他回來了,神速啊!他第一個找的人就是我,並且在我的勸說下吃了兩碗家常便飯。兩年他都沒有聯係我。今天的到來委實令我驚惶不已!我一直都不好主動去聯係他,我這意思是你去吃香的喝辣的吧。

他主動說,他在那個大學無聊透頂於是退學了,最直觀表現在:“應福啊,那個學校連個妞都沒有,竟他媽漢們!”隨後他笑了,這是為他講的滑稽玩笑自己很欣賞的笑出了聲,並且這笑聲還引申出能夠引得旁人一起欣賞。我這裏又沒有旁人,隻有一個我,自然是在引申我了。

“哈哈哈……”我笑了。

“哈哈哈……”他看我被打動了,那個笑話在他的神情上,可以猜測到他用了次數較多,並且無不成功,現在我也是那個次數之一了。他正為他這次數之一笑起來。

隨後,他表現出做賊心虛的姿態,我看到他的這副表情就能猜出來。什麼賊?為什麼心虛?無非他當初的諾言未兌現罷了。我想立即打消他的這種“不愉快”,便說:“我們是從小玩到大的,隻要有我梁應福一口幹的,絕不會讓你義熙喝稀的!”我也開朗地笑了,“哈哈哈……”

他看到我笑了,這是不想讓朋友尷尬替朋友解圍的笑,他猶豫了一下,之所以猶豫,我看得出來,他一定因為之前的原因在想我和他還是不是朋友了,當他認為我是抑或他不是,在一瞬間他可能想到會可以讓他得到好處,於是管我是不是、他是不是,總之他有利可圖就對了,跟著:“哈哈哈……”不覺又問道,“有水沒有?我吃了兩碗飯有點渴了。”我便拿了我的水杯,給他倒了一杯水,我放下,他拿起來咕咚咕咚喝到隻剩下杯底。我忙問,“還喝嗎?”他說,“那再來一杯吧。”我便看到他又咕咚咕咚隻剩下杯底。

他起身要走了,並且向我告別,我說:“你慢點走。”

“哎。”

他走了,我看到他遠去的背影,我無法釋懷內心的孤楚,——他是我從小玩到大的!

又過了幾日,他又來找我了,他穿的衣服很新潮,可以看出來這是新買的,我聞到了新衣服的布料味。

他把我叫出來說一起去市裏玩,又開始打電話叫很多人,有女的有男的,我才詫異他人脈的廣博,可,跟我有什麼關係呢?我還是梁應福,他叫義熙,可我不太敢十分地斷定,他,還是我從小玩到大的義熙嗎?我突然又覺得,我之前說的話還“從小玩到大的”有多麼的滑稽,比大學裏沒有女生還要滑稽!我不甚清楚他的學校裏是否有女生,可我就為它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