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啊?”
安特呆坐在山上,嗅著清新的空氣,疑惑地望著山的對麵。
從這邊的山腳遙望過去,在一大片荒地的另一邊,閃爍著一大片淺藍色的光芒,仿佛一個直通天際的屏障。
在尚算黑暗的天色下,這個發光的結晶顯得美麗而又虛無,而在這片光芒的背後,安特看不見任何事物。
他就這樣茫然地望著遠方那團閃著奇異光芒的物體,雖然他知道那是什麼——是魔法,是用魔力製造成的屏障。
以前在家裏,長輩們貌似也是用這種方法令故鄉不被外人所看到,不過那些臭老頭兒當時可是對著還是小孩的他說:“從外麵看啊,這個森林可隻是個被大火燒過的荒地而已喔,而且啊沒有什麼強力的魔法可打不過這層屏障的喔,隻有我們精靈族的自己人或者與精靈親近的人,才被允許進入這個王國,你們啊,可千萬不要隨便出去呢。”
也許,安特在途中也遇到過很多類似的屏障,隻不過因為有幻象掩蓋的緣故,導致他沒有發覺到而已,
照這樣看來,這個屏障不僅沒有弄什麼幻象,反而還明目張膽地在那裏發著光,仿佛叫別人快點來打破似的,那還真是低級呢……
大概是對這個屏障後麵被隱藏的東西感到好奇,又或者是為了鄙視一下這個屏障的創造者,安特下了山,快速地穿過那片有著零星雜草的荒地,打算想去破壞掉那層東西,
很奇怪的想法是不是?安特本人也是這樣想的。
因為他對魔法其實並不是很了解,會的也隻是很基礎很零碎的東西,對這些屏障更是一竅不通。
由於四處流浪的緣故,有的時候,連安特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或是想幹什麼,隻是在沒有目的地遊蕩著,
現在的他,突然間萌生要去打破這塊美麗結晶的想法,想必也隻是想玩一玩,找點樂子吧。
作為一隻在外流浪的精靈,安特離開家已經很久了,每天都過著自由而又辛苦的日子。
為何辛苦呢?沒有充足的食物,做什麼事情都要自食其力,而且沒有一個地方可以長久逗留,又可能闖到一些充滿危險的地方,更重要的是……孤獨。
以前在家裏就很向往森林外的生活,大概是從小到大住在一個林子裏的緣故吧,慢慢地對自己的生活感到厭煩了。
也許那時候,心就已經在外麵流浪了吧?
隻有當離開了故鄉才發覺,心的流浪和真正的流浪差別很大——這具平時絲毫沒有留意的身體,原來是那麼難養活的……
精靈不都應該呆在自己的森林安心過一輩子嘛,大家都是這樣想的,有些人也很反感他的離開,
每到一個城鎮,總會見到對不知從何處來的他指指點點的人類,因為安特那對尖耳朵並不常見。
可是一旦產生回故鄉的想法,流浪者又會立刻在腦海裏否決掉它。
為什麼不願意回去?這時,安特就會這樣問自己。
難道是怕族裏的人嘲笑嗎?還是說,擔心歸去路途的遙遠?
不是的,不是的。找不到理由,自己隻能這樣無奈地向自己否認。
但是,也無法忍受這樣日夜漂泊的生活了呀!
安特這時就會再一次感受到,精神層麵與物質層麵的流浪差距如此之大。
那時候,果然不應該那麼鹵莽地走出家門啊。
這樣想著,安特發覺自己都已經慢慢地走到這層屏障附近的荒地上了,
四周不斷有寒風吹來,吹動著漫布在土地上的雜草,更加映襯出這裏的荒涼。
而在近處看這麵發光的牆,則更加感覺到它的龐大與明亮,真的給人一種牢不可破的感覺。
假的吧!
既然能夠讓安特這種基本不懂魔法的家夥看到,這層東西肯定也不會牢固到哪去才對——搞不好是拿手摸一下都會碎掉的那一種!
安特在心裏這樣鼓勵著自己,在離屏障還有幾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不過它又是拿來幹什麼的呢?看上去像一麵牆那般……大概是拿來守護它所包圍的東西的吧。
若真是這樣的話,就更應該來看看這層魔法能有多堅硬了!安特在給自己的破壞找借口。
安特拿出了自己的短劍,劍尖朝外緊握在手中,快步地衝向了那團光芒,嚐試性地把劍朝它丟了出去。
一瞬間,劍便擊中了那團光芒。
“……哎?”
可是接下來的事情讓安特納悶了。
刺過去的劍確實刺在了屏障之上,但卻仿佛被那光芒給粘住一般,牢牢地附在上麵,並沒有對屏障造成任何裂痕,反而是漸漸地被它吸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