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兒吹走了最後一朵雲彩,點翠居上方的天空一片蔚藍。隨著太陽一點點爬過東方的階梯,到達天空的正中,純淨的蔚藍色也一點點變淡,變得空靈平淡。
葉棲華坐在點翠居的長廊上,整整一個上午,從清晨三五成群的雲彩從東麵的天空飄到西麵,直到消失在她的視線裏。不時飛過的可愛如同絨球的鳥兒,輕巧地落到房簷,和同伴嘰嘰喳喳說一通話,抖抖羽毛歇息後直接越過點翠居的房頂離開。
靜如止水的上午仿佛眨眼間飛快地過去,葉棲華折下一片樹葉,放在鼻下,植物獨特的清香味道鑽進了鼻腔,解了幾分熱意,葉棲華冷冷地笑了笑,轉身進了屋子。
寢室內的情況有些不對勁,靜靜地沒有一點兒聲音,葉棲華丟下手心的樹葉,靜悄悄兒地站在內室門口。
能夠進入寢室的侍女,隻有疊翠和玉珞,毫無意外地,兩個丫頭跪在案前輕聲交流說話,聲音特別小,葉棲華聽得並不清楚。
玉珞的小手緊緊攥著疊翠的手,輕輕地安慰:“你不要害怕,隻要我們找到碧玉釵,小姐不會處罰你的吧,下次仔細一些就好了。”
玉珞並不知道葉棲華就在她們身後,驀然回頭,瞧見葉棲華定定地站在那裏,驚得渾身提不上力氣,傻傻地癱坐在地不知所措。
葉棲華麵無表情地站在她們身後,冷冷地問道:“你們在做什麼?”
疊翠一聲驚呼,她現在才發現這個恐怖的事實。玉珞按捺住心中的忐忑,勉強回答道:“小姐,疊翠剛剛整理妝奩,發現碧玉釵不見了!”
葉棲華笑著反問道:“怎麼會呢?疊翠你仔細想想吧,會不會放錯了地方,釵子並不在妝奩裏?”
疊翠擦幹臉上的淚水,努力回憶一會兒說道:“不會錯,碧玉釵一直放在妝奩最底層,我不會記錯的!”
妝奩就放在疊翠身後,裏麵的首飾一個不剩,全部堆在小案上。葉棲華左手晃晃空蕩蕩的妝奩,右手把案上的首飾堆攤得更賤平整,如疊翠所言,根本沒有碧玉釵的影子。
一把擲出手裏的妝奩,葉棲華反複問道:“怎麼會這樣?碧玉釵一直放在妝奩裏,好端端地怎麼會不翼而飛?”
玉珞扶著葉棲華坐下,低聲安慰:“小姐不要生氣,或許疊翠一時整理妝奩,誤放了碧玉釵也不一定,我和疊翠再去找找。”
“不用找了!”葉棲華拉住玉珞的手,“釵子一定是被人偷走了,你有沒有注意到有人進入寢室?”
玉珞幾乎沒有思考,肯定地說:“疊翠和奴婢一天都在寢室,隻要有人進來一定會發現。”
“小姐,要不去找夫人吧?夫人肯定有辦法!”疊翠的眼睛哭得紅紅的,卻有一股亮晶晶的光芒。
葉棲華嘴角偷偷地翹起來,很快又消失了。她站起來吩咐道:“你們趕緊整理好這些首飾,我們去流水居!”
“是!”疊翠和玉珞脆生生地應了一聲,一個撿回摔出極遠的妝奩,仔細用布擦幹淨,另一個麻利地把首飾塞到妝奩的匣子裏。
等到一切收拾停當,葉棲華已經換了另一身衣服,滿意地看了看疊翠和玉珞,又看到了那個被特殊保護的妝奩,葉棲華點點頭說道:“走吧!”
流水居和點翠居的距離並不近,流水居在葉府東部,點翠居則在葉府西北。等到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的時候,流水居終於到了。
流水居的布置和景色是照著九荒郡大致修建的,每當來到這裏,葉棲華的心裏總會有淡淡的親切感。
流水居最有特色的景色從名字就可窺得一二,那就是“流水”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