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出逃(1 / 2)

“水寒,疆土都這麼廣闊了,還不能收手嗎?”清幽的聲音含著絲絲無奈,透過青色的珠簾傳來。聲響雖說不大,卻也驚醒夢中人。

禦案上隻手托腮的男子慢慢睜開眼,麵如冠玉,唇紅齒白,可臉上的冷峻表明他不是一個能輕易接近的人,看著正端著熱茶進來的佳人,不耐煩地說道:“不是跟你說過不要輕易進這個屋子的嗎!而且我不是告訴過你我的抱負,整麼忘記了?”

佳人輕歎一聲,輕輕的將茶杯放在禦案上,走到男子身後,揉捏起他僵硬的肩膀:“這怎麼能忘呢,不就是成就大業嗎?可現在易水國的疆土已經很大了,還不想收手嗎?”

“手一揮,膝一跪,拿玉杯賜天下無罪。”男子猛的一下將女子的手推開:“既然知道,又何來問出這一句話。”冰冷的聲音讓她打了個寒顫,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男子,不敢相信他向自己發火。

再想起這幾個月以來,他對其他妃子的萬分寵愛,唯對自己的冷言冷語,難道以前的花前月下都已成回憶,再也不能複原了嗎?不自覺兩行清淚劃過精致的臉頰,滴落在地上印成幾朵水花。

男子久聽不到女子的聲音,轉頭回望,當看見女子臉上的淚痕,眼中閃過一抹柔情與心痛,旋即又被冷漠所取代:“哭哭啼啼成何體統,還不快快退去,省的擾我心煩。”男子說完看到女子眼中的絕望,身心一震,低頭繼續翻看奏折,可他的腦中整麼也驅趕不去女子離開時孤寂的背影。

“忻月,你可不要怪我不聽你的勸,因為我已經無法收手了啊!”男子淡淡的說著,案上油燈無聲跳動了幾下,像是要被風吹滅般,可在男子用心的保護下,頑強的撐了下來。

良久,男子終於處理完各地傳來的奏折,伸了一個懶腰,看了看已經泛白的天際,靠在椅子上閉著眼睛,不知道是睡了還是在思考,窗外唯留幾隻螢火蟲還在四處遊蕩,早已離開皇城的馬車,壓過一灘汙水,隻留下一聲幽幽的歎息。

然而誰都不知道,椅子上的男子,眼角有水滴悄無聲息的流到耳根。

待到男子睡醒時,太陽才剛剛爬到樹梢的位置,還未洗漱就聽見窗外一聲慘叫,急忙出去,發現一個身穿黑衣的女子站在擊昏的仆人旁邊,男子看著這一幕,淡淡的開口問道:“你是什麼人?能入我皇城,想來也不是平常人。”

女子輕“咦”一聲,目光中透出一絲讚許:“不愧是易水國國主江水寒,膽量過人啊,不過即使這樣也配不上我的月兒。”

“月兒?難道是忻月。”江水寒疑惑的問道。

“不錯,就是忻月,葉忻月!”

江水寒得到答案,變得更加疑惑:“不知閣下是誰?既然知道我的名字,又有什麼資格說我配不上月兒呢?”

“你不必知道我是誰,因為你還沒那個資格,記住我說的話,不要去找月兒。”黑衣女子很是輕狂的說完,縱身一躍,竟達十餘丈,翻身落到皇宮上方巨大的白鶴身上,甩下一封書信,隨著鶴鳴,飄然遠去。

江水寒接過書信,打開一看,不禁濕潤了雙目:水寒想你而立之年卻發已衰白,風塵覆蓋。我不敢奢求重來,隻盼君能收起戰台,可惜即使斷頭也換不來,最後的城牆破開,登高觀望,我隻看見了一片煙火海,屍遍滿地,那時我突然明白水寒你的心已遠,對不起打亂了君一統天下的約定,月兒不想我們的孩子出生在戰火之中,所以無奈離開,對不起,不要想著找月兒,忘了月兒吧!

隨手一拋,書信浮在半空,升起火焰,呆呆的看著天空,直到陽光刺眼:“忘了你,告訴我應該如何忘了你。罷,你們都走了,娘親看見了嗎?月兒也和你一樣走了,現在隻剩我一個人了,這就是父親所說的‘人在生,責在身,與誰同歸都不可能’嗎?哈哈哈,都走吧。”

濕潤的瞳孔印著一團紫色的火焰,江水寒像是想起什麼似的,伸手把書信抓了下來,顧不得還在燃燒的火焰,硬生生地用手將其撲滅,看著唯留的幾行字:月兒不想我們的孩子出生在戰火之中,所以無奈離開,對不起。喃喃自語道:“孩子?我們的孩子,也就是月兒懷孕了,可惡,昨天我竟然那樣對她,我錯了?我錯了?可誰又能理解我的苦心。”

“來人啊。”江水寒大喝一聲,眼中沒有了淚水,透著絲絲堅定:“將侍候忻月娘娘的下人,拖出去斬了。”說完走進大殿,看著座下的臣子,冷漠的開口道:“明天進攻地玄國,朕限你們一個月攻下它,如若不能,你們提頭來見,朕累了,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