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過那些詭異的樹木纏繞之後,我突然感到整個世界都充滿了深深的惡意。比如,大院甬道中間的那塊青綠色石磚,光看著就覺得陰氣森森,誰知道一腳踩上去會不會突然“砰”地一聲,然後踩的人向後自由翻轉兩周半,以一個漂亮的“四分五裂”式高難度動作落地。
光想想就覺得驚悚,於是我踮著腳尖慢慢的從青綠色石磚上垮了過去。接下來的路一步比一步滲人,特別是走廊前麵的兩根支柱,真是像極了奪寶奇兵裏的光影機關,幾道亮光透過柱子的鏤空刻印,照在地上。我有一種,若是擋住亮光就會被從柱子裏突然彈出的暗器穿個透心涼。但此時在柱子旁不斷摸來摸去的陳伍打消了我的顧慮。
“天呐,黑檀,這兩整根居然是貨真價實的黑檀木!老天爺呀···嗷,俺的屁股!”陳伍發出一聲慘嚎,不停地揉著屁股。“麻溜的往裏走,你要是再碰東西,小心老子削死你!”劉叔陰著臉,咬牙厲喝道。陳伍此時哭喪著臉,嘴裏不服氣的嘟喏著,但又怕屁股上再挨一腳,也隻好用蚊子都難以辨識的聲音嘟喏。
“還愣著幹嘛,麻溜的!”說著,劉叔微抬左腿,作勢又要踢。陳伍忙低著頭跑進正房,正當穿過正房門時,突然被正房那高得出奇的門檻絆了一跤,臉部著地,摔了個標準的狗啃泥。看他被嚇得,估計平時沒少挨劉叔胖揍。正當我想笑時,劉叔突然臉一陰轉向我···。
看見此景,我隻好知趣的往正房跑···那門檻實在是高,我已經盡力跳起,以為那樣就能跨過去,可左腳尖還是夠到了門檻,以和陳伍相同的姿勢摔倒在地。屋中早已爬起的陳伍站在一邊,和沒事人一樣指著我大笑。仿佛在我之前摔倒的那個人不是他一樣。
劉叔掐滅煙鍋,重新插在腰間。又和“美眼大叔”低語幾句,這才邁開腿跨進正房。“步子大了,容易扯著蛋。”陳伍冷不丁的來了一句電影裏的台詞,借此來調侃劉叔進門的姿勢。此時我已經爬起,看著滿臉壞笑的陳伍。陳伍見我看著他,便眨了眨眼,兩手放在檔前,做出敲雞蛋的動作。得虧劉叔沒看見,看見了估計又是一頓胖揍。
“美眼”大叔不知從哪又掏出一副墨鏡戴在臉上,跟著劉叔也跨進正房。現在人差不多都齊了,就差院子的主人陸老伯了。
不知過了多久,陸老伯一直都沒有露麵。我們幾個人因為禮貌,所以都站在正房裏。此時連穩重的劉叔也不耐煩的用腳尖敲著地板。“都幾點了,陸老伯不會老年癡呆犯了把咱們忘了吧。”陳伍將鑰匙環套在指頭上一邊轉鑰匙一邊不耐煩道。“別急,再等會···”。“美眼大叔”破天荒的第一次主動搭話了。
“我覺得咱們在這站著也沒用,萬一陸老伯真忘了,咱們就得在這過一輩子了。說實在的,要是有倆妹子,也就能挺過去,可在這的全是一碼色的爺們。哦···不說了,對不起,對不起”陳伍見劉叔轉頭瞪著他,連忙停止說爛話,不住的低頭道歉。
劉叔見這樣等下去也不是辦法,道“也罷,我也覺得應該去請一下老爺子,這樣吧,你們幾個留著,我去看看。”說完快步從正房走了出去。見劉叔離開,陳伍長舒一口氣,轉身坐到正房裏靠門的一條木質長椅上。無巧不成書,陳伍剛坐下,門外就傳來劉叔說話的聲音。陳伍迅速從凳子上彈起,重新站好。
“哈哈是嗎?我也覺得,別人都這麼說我。”隨著一陣蒼老卻有力的笑聲一個身材矮小的老頭從門檻垮了進來,身後跟著一臉憨笑的劉叔。這老頭就是我們剛進大院見到的陸老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