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片沙海上,並沒有常規的日夜交替,有的隻是極晝和極夜。但是人們依然按著24小時的作息規律來工作與生活。
幾個小時後,“夜晚”的時間到了,雖然外麵還是亮堂堂的,但是尋綠沒心思去看風景,他被一個人留在房間裏挨罵。
父親的聲音很大,很生氣,仿佛把這段時間以來的怒氣全部爆發出來了一樣,讓在門外聽著的尋藍覺得心驚肉跳的。
不過雖然如此,父親卻很少體罰尋藍尋綠兩姐弟,每一次他們闖出禍來,父親都能控製好自己的怒火。
隻有麻煩實在太大,或者有原則上的問題的時候,父親才會動手教訓他們倆,而且每次都隻打尋綠,尋藍隻會被打兩下手背以示懲戒。
聽著屋裏的動靜慢慢變小,尋藍知道自己可以進去了。
她推開了門,看到父親正黑著臉看著她。
“尋綠要在家裏禁足五天,你負責看管他。”扔下這句話,父親就摔門而去。
“怎麼了?不至於鬧成這樣吧。”尋藍看著尋綠,問道。
“我頂了兩句嘴...”尋綠也很消沉,他覺得自己做的沒錯,而且他還救了所有人。
“你知道父親是什麼樣的脾氣還敢還嘴,乖乖挨罵不就沒事了。”尋藍也有點無奈,這父子倆都是一個性格。
“別擔心了,等父親消氣了就沒事了。”她接著說。
“但是明天怎麼辦?我們還要去工坊呢。”尋綠說。
“明天你在工坊外麵藏好等我,我去偷鑰匙,隻要父親不知道你偷跑出來了就不會有事。”尋藍重新計劃了一下。
“你去偷鑰匙?你都從來沒做過這種事,行不行啊?”尋綠表示懷疑。
“別小看我,以前看你做了那麼多次,多少也學了一點,可能沒你那麼熟練就是了。”尋藍心裏也沒底,不過她還是得表現得胸有成竹的樣子。
“其實我建議你們兩個可以等一段時間,沒必要這麼急著去查明這件事的。”一直不說話的博士突然出聲建議道。
“不行!”姐弟倆異口同聲,尋藍接著說:“這件事牽扯了這麼多人,還搞砸了一年一次的交易會,不弄清楚我不會罷休的。”
尋綠也點頭:“按照博士你說的,既然種子這麼重要,那我們肯定也要弄清楚它的來源,和他們的目的。”
“隨便吧,既然你們堅持的話,反正我也很好奇。”博士沒再阻攔,同意了兩人的計劃。
第二天,時鍾的指針剛指向8點,尋藍就早早的起床出門去了工坊,而尋綠則是等到父親也出門了之後才開始行動。
他穿好一身衣物,披上了一件自己以前製作的小鬥篷,帶上博士一起,下了樓。
尋綠推了一下大門,發現鎖住了,看起來父親是真的想禁足他,不過沒關係,他可以從二樓窗戶翻出去。
來到街道上,一股大風吹來,他緊了緊身上的衣服,趕緊往工坊方向跑去。
而在工坊裏,尋藍正跟在父親身邊,像是往常一樣的在學習。
“這兩個齒輪的結合處有一些焊接的痕跡,而背麵則有一些火燒痕,通過這些細節可以看出零件本身的曆史,從而分辨出材料和工藝來。”父親在進行著他的講解,周圍圍成一圈的學徒正在用心聽講。
人數太多而且目光駁雜,尋藍很難找到下手的機會,她知道那鑰匙就在父親腰間的隨身包裏。
“...而這種鐵可以被用三種簡易的手段加工,如果在沒有工具的情況下最好是...”
“...落錘點要在這塊板的這裏、這裏,還有這裏...”
“...這個部位提供的壓力非常巨大,手工操作的時候一定要十分小心...”
課程繼續著。
在好一段時間之後,父親才讓大家散去,學徒們趕緊回到工作台上試用著剛學到的知識。
父親也是一樣,在自己的工作台上繼續著一些機械維護的工作。
那隨身包裏除了鑰匙,還有一些各種各樣的工具,每次工作的時候這個包都會提供很多便利,省去了他的時間。
“得想個辦法把那包弄下來...”尋藍用眼角的餘光看著父親忙碌的雙手,思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