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驁這才滿意拍拍柳子君的手臂看著大家:“你們一定對這個上官木槿很好奇吧?”
在私下裏,完顏烈他們和獨孤驁還是很隨意的,七嘴八舌地問道:“如果她是上官木槿,那以前的那個女人是誰?”
獨孤驁把前因後果都說了一遍,眾人都明白了,紛紛表示以後一定會善待上官木槿,替幫主照顧好她。
獨孤驁笑著看了看完顏烈:“她以後是你的幫手,你得多提點著她點兒,有什麼事也多幫著她,人家是個女孩子,你得有個男子漢的樣子。”
這句話讓完顏烈正中下懷:“那是一定的,幫主放心吧。”
獨孤驁再宣布自己的決定:“我和子君要出去一段時間,外麵有些事情需要去處理一下。我不在的時候你們要加強防備,把派出去的人能撤的都撤回來,最近恐怕不太平。”他擔心萬一寶圖的事情走漏風聲,江湖人士找不到他,肯定會先拿飛鷹幫開刀。
完顏烈點點頭:“幫主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我會保護好大家的安全。”他是個老江湖了,獨孤驁雖然沒明說,他也知道是要有大事發生了。
告辭了眾人出來,柳子君還是絕對不妥:“我覺得你還是先回去複命的好,一天不交出帥印你就還是大華的兵馬大元帥,萬一出點什麼岔子就麻煩了。”
獨孤驁有他的打算:“我是擔心冷傲天不會放我走,你也知道他有多想得到我,還有你。我想先把該辦的事情都辦完,不然萬一鬧翻了,我們再想自由自在地行走天下就很困難了。然後想個萬全之策才去複命,就算他不放我也無可奈何。”
柳子君覺得也有道理,等到冷傲天不放人的時候就不可能像現在這樣隨意了。不過獨孤驁要帶她去那裏呢:“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獨孤驁早就有了計較:“我帶你去飛鳳山看看,你不是一直心心念念著身世的秘密嗎,我覺得無崖子大師肯定知道,現在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他有可能會說出真相。”
柳子君開心起來:“太好了,我也正想著這件事。”
兩個人很快就到了飛鳳山,輕車熟路地來到無崖子大師的禪房。
獨孤驁剛要叩門,無崖子大師的聲音就傳了出來:“你們兩個進來吧。”
推門進去之後,獨孤驁和柳子君都恭敬地給無崖子行禮,無崖子嗬嗬一笑,慈祥地示意:“二位施主請坐,我知道你們有事前來,想問什麼快問吧,我的時間不多了。”
柳子君剛要開口,無意中看到了手腕上的佛珠,先不好意思地道歉:“大師,真對不起,我還沒完成任務,佛珠還沒送到無量子大師的手上。”
無崖子一笑:“其實老衲並沒有師弟,這個佛珠是特意送給你的。老衲當時看出來你和獨孤驁有些矛盾,我想以你的性子肯定不會跟他回華都的,交給你那個任務就是為了讓你回去,沒有獨孤驁的保護你一個人太危險了。現在有什麼事趕緊問吧。”
柳子君知道他是一番好意,也不客氣,直接問道:“我就是想知道,我的身份到底能給娶我的男人帶來什麼好處。”
無崖子大師仍然微笑:“這幾天我一直在等著你來問我這個問題,是時候讓你解開疑團了。其實這一切都源於一個緣由:你出生的時候老衲夜觀天象,得出了八字箴言‘鳳臨天下,天地異變’。”
柳子君不解:“這是什麼意思?”
“很簡單,‘鳳臨天下’的意思就是你後背的鳳凰成形,從而預示著神女出世,就是上次你的昏迷;‘天地異變’指的是江山易主,天下歸元,也就是說從此之後天下就是你的。”
鳳凰的事柳子君知道,獨孤驁以前和她說過的,她覺得隻能說明那個胎記夠大夠漂亮,和什麼神女不神女的沒關係;江山易主也是經常的事情,應該不是因為她才這樣的,再說她對天下也沒興趣。
柳子君還是不明白:“這和他們要娶我有什麼關係?”難道那些男人想通過擁有她來間接掌握天下?在這個男權至上的世界,這好像不應該是男人的想法,他們才不肯站在女人後麵。
無崖子歎息起來:“那是因為世人理解錯誤。當時知道這件事的不止老衲一個,還有一個半吊子的道長也得知了這個結論。可惜據說他後來投靠了某個太子,把這個消息透露了出去。他的解釋是:‘鳳臨天下’的意思是有著皇後命格的女子出世,那就是你;‘天地異變’的意思是誰娶了你誰就會讓天下改朝換代,自己登基成為皇上。”
柳子君覺得啼笑皆非,同樣的一句話,在不同的人嘴裏就會出現截然相反的兩種解釋,聽起來還都像那麼回事。她不由得想起了前世算命的那些所謂“大仙”,他們也有這樣的本事,說出來的話讓你怎麼聽著都有道理。
看著一臉神秘莫測的無崖子,柳子君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來。就算她不相信命格、神女之類的說法,這些經曆也未免太匪夷所思了一些:“大師,那要是他們真娶了我會怎麼樣?我真的能讓他們得到天下?”你還說那是我的天下呢。
無崖子笑笑:“我剛才說過,你以神女身份出世之後,這天下本來應該是你的,那些人誰也沒有資格娶你,他們的命格不如你的強硬。所以我才說不能讓別人看到你的後背,否則冒犯了神女,他們都會沒命的。誰知道你對唾手可得的天下避之唯恐不及,這才給了別人機會。”
柳子君趕緊澄清:“想必大師已經聽說了,據說神女另有其人,現在已經回天庭複命去了,那可並不是我。”
無崖子微微一笑:“真相究竟如何隻有你知我知,不說也罷。”
獨孤驁有些忐忑地開口:“這麼說她就不能嫁人了?”柳子君不是說過,無崖子說看過她後背又不死的人就是她的夫君?那他現在又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無崖子狡黠地笑了,布滿老年斑的臉上好像長了朵菊花:“你不是看過她的後背了麼,現在不是還好好地活著?”
獨孤驁恍然大悟,這個老和尚也會調侃人:“大師你嚇死我了……”
無崖子笑得更開心了:“你知道我當初為什麼叮囑你一定要和柳子君一起上山來?”
獨孤驁好奇地張大眼:“為什麼?”
無崖子感慨地捋著胡須:“其實老衲這雙慧眼不光對柳子君有用,也看出了你身份不凡,從命格上來看也剛好和柳子君相配――你雖然出身尊貴智慧過人,卻又沒有爭奪天下之心,剛好可以輔佐她掌控天下。隻有這樣的人才有娶她的資格,也才能配合老衲救她的命。後來的事實也證明老衲看得沒錯,你不但幫我救活了她,自己也沒事。”
獨孤驁惱他剛才故意嚇唬自己,此時也故意氣他:“也許以前是的。不過我現在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又當著大華的兵馬大元帥,有身份有兵權,你怎麼知道我沒有爭奪天下之心?也許我已經改變主意了?”
無崖子搖搖頭:“你不用詐我。就算柳子君不願意擁有天下,她那坐擁天下的命格也是仍然存在的。如果你真有此心,斷不會在她身邊待了這麼久還平安無事。”
獨孤驁泄氣地笑了:“什麼都瞞不過大師。那依大師看來,子君的劫數到頭了沒有?是不是我們以後可以過自己的日子了?”
無崖子有些猶疑,想了想還是說了出來:“要娶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們還有一劫,如果能順利過關則功德圓滿,否則恐怕難以善終。”
獨孤驁的心馬上就提了起來:“是什麼樣的劫數?有辦法可以避免嗎?”
無崖子搖搖頭不再說了:“劫數是什麼還不知道,恐怕隻能化解不能避免。你們好自為之吧,老衲有些累了,阿彌陀佛。”
柳子君連忙拉著獨孤驁告辭:“謝謝大師給子君解惑,那我們就不打擾大師了,告辭。”無崖子卻已經雙目緊閉,雙手合十,頭顱微垂,一言不發了。
獨孤驁見狀,給柳子君使個眼色,然後兩個人就退了出來。就在轉身離去的一瞬間,柳子君用眼角的餘光發現無崖子的姿勢好像有些別扭,心裏頓時升起不祥的預感。她一個箭步衝過去,伸手去探無崖子的鼻息。
獨孤驁也趕緊跟過來,擔憂地問道:“怎麼樣?”
柳子君沮喪地搖搖頭:“恐怕已經圓寂了。”
忽聽外麵高誦佛號的聲音傳來,柳子君詫異地出去一看,原來是無塵帶著眾弟子站在門前,正一臉悲戚地垂首誦經。
柳子君忐忑地看著無塵,悲傷地輕聲說道:“大師他已經……”
無塵點點頭:“施主不必難過,我們早就知道家師是因神女而生的,也會因神女而去。他老人家就是因為等施主前來才挺到現在,現在一切都塵埃落定,施主也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他老人家已經完成了使命。”
柳子君心裏一陣黯然,如果不是因為她,可能無崖子不會圓寂得這麼早。
安葬了無崖子大師之後,柳子君就和獨孤驁啟程趕往華都,那將是他們此行的最後一站。
路上,獨孤驁才告訴柳子君他這麼做的緣由,和他在山穀發現的身世。柳子君聽了不免有些唏噓,她一直以為獨孤驁也是和前世的她一樣父母雙亡的,沒想到他的身世比她還要可憐,母親早亡不說,以前還連親生父親是誰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