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內是一條狹長的過道,兩邊堆滿巨大的橡木桶和木箱子。羅切拉穿過這條昏暗的走道,盡頭出現了另外一扇狹窄的木門。推開木門,一陣酒香中撲麵而來。
門後是一個不大的房間,裏麵擺了六七張陳舊的木桌,其中隻有兩張有人的桌子上點著微弱的油燈,整個房間裏一半多的地方都在燈光範圍之外的黑暗中。房間一頭是高大的櫃台,櫃台後麵站著一個陰沉高瘦的中年男子,正在用抹布擦拭著酒杯。
看見一個青春少女出現在門口,屋內人驚奇的眼光不由得全部集中在羅切拉的身上。直到吧台後麵的中年男子輕輕的咳了一聲,那兩張桌子邊上的酒客們才轉過頭去,繼續自己的事情。不過,羅切拉仍然能感覺到那幾個酒客的注意力還是放在她的身上。
“這位小姐,你來杯什麼喝的?”看著少女走到櫃台前,高瘦的老板主動問到。
“我不是來喝東西的,鬆塔鎮傭兵團留守在這裏的人在哪裏?”
老板擦拭酒杯的手停頓了一下,眼光不經意的掃過羅切拉的全身。少女以龍族敏銳的直覺感受到對方的目光,不像自己來到大陸以來見過的那些登徒子那樣總是盯著她的胸臀和臉部,而是在仔細的檢查她的雙手和關節部位。羅切拉的眉毛微微一揚,飽滿的上半身前傾靠上櫃台的邊緣,略帶挑戰似的盯著酒館老板的眼睛。
似乎是受不了女孩身上發出的威勢的壓迫,老板向後退了半步,停下手裏的活計,回答道:“雇傭兵們在二樓右拐盡頭包了個房間,留守的人還在那裏。”
羅切拉輕哼一聲,轉身徑直走向通往二樓的樓梯處,留下那個瘦瘦的中年老板站在原處,眼光一直跟著她的背影,雙手緊緊攥拳,不由自主的微微抖動,直到少女的身影消失在樓梯上才放鬆下來。同時他暗自警惕起來,修煉多年的他早就可以隨心所欲的調整自己的每一分狀態,殺意絕不外泄這一點早在十年前就可以做到了,但是今天在這個年輕女孩子的壓力麵前卻說什麼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戰意,想到這裏老板不由得心生忌憚。
沿著黑乎乎的樓道行進,當羅切拉敲開過道盡頭的房門時,出現在她麵前是一個有些眼熟的瘦小中年男人。當伊曼看到門外是個青春少女的時候,不禁也愣了一下。
“戴伏現在在哪裏?”羅切拉記得伊曼在小鎮上總管政務,倒是沒想到在這裏又見到他。
伊曼也是剛到不久,乍見羅切拉一時也沒想起來到底是在哪裏見過她。在少女雙眼的逼視下,老練的前管家居然有一點手足無措的感覺,腦子裏連一點拒絕的念頭也沒有就把戴伏他們仍然被阻絕在戰場上的消息說了出來。
掃了一眼略顯淩亂的房間,羅切拉盯住伊曼的雙眼凝視片刻,點點頭就轉身離開。當她的背影消失在樓梯拐角的時候,伊曼雙腳一軟,靠著門框緩緩的滑倒在地上,內衣都被冷汗浸濕了,渾身癱軟無力。
出了酒館的大門,羅切拉嘴角帶著淡淡的微笑,看起來漫無目的的在小巷裏閑逛,隻是所到之處,那些原本在陰影裏徘徊的家夥突然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轉眼間,羅切拉在這一片街區已經轉了兩三圈。當快要接近巷口的時候,她突然伸手抓向旁邊的牆麵,原本空無一物的牆麵產生出一陣水紋般的波動。隨著羅切拉的手收回,一個矮小的綠臉大耳的怪物被她拎在手上。
“真有趣,狗頭人和地精的混血,居然還會潛行呢。”羅切拉的眼睛危險的眯起來,充滿玩味的看著手中瑟瑟發抖的喀喀。
清冷的月光灑在草木掩映的丘陵上,月色下幾個人聚首在一起,在他們的麵前攤開一張剛剛繪製好的地圖,地圖本身正在放出明亮的魔法光輝。
在地圖上,中間的接近長方形的一塊就是瑞城領。一條紅線從左到右將瑞城分成南北兩部分,北麵就是鬆塔傭兵團打算回去的紅薔薇地盤。沿著雙方邊界上的是密密麻麻的黑色標記,那些都是這一段時間他們發現的駐守邊境藍方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