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她坐在紫檀朽龍椅上,骨節分明的手指撐著額頭,眉宇之間透出隱隱約約的稚氣。

她明眸善睞,淺薄的嘴角微微上挑,仿佛遇見了人生最有趣的事情那般,笑意濃濃。一襲琢花冰裙,成為整個幽暗淒淒的牢獄最亮眼的光芒。

她麵前跪著的眾多囚犯,眼睛中無一不透露出恐懼的色彩。他們蜷縮著,身體因為害怕而如篩糠般抖動起來。

她身旁的獄卒也是畏懼的樣子,低下頭,顫抖著唇輕輕啟稟道:“天刑司大人……午時到了。”

她不動聲色,泛著瀲灩光瀾的黑瞳隻是微微閃過一絲波動,慢悠悠地端起獄卒呈來的紅茶,輕輕抿了一口,似乎在品味茶的餘香,久久不語。

最後,她的遺憾之意盡收眼底,微抬下巴,用喃喃自語般的口吻說:“果然味道差的多,真失望。”

囚犯們的恐懼感更甚,這位喜怒無常的天刑司大人若是生氣了,恐怕更不會放過他們……

“算了,一群木頭。”她見麵前的囚犯們個個噤若寒蟬的樣子,不由得失了興致。她無趣地斜托著腮,指尖繞弄著如瀑發絲,霎時眼中升起殺意,“若是還未有人坦白的話……”

“那便行刑吧。”她狡黠地眨眨眼睛,甜蜜的唇口吐出最殘酷的話語,盡管現在,她還是個稚氣未脫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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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蕖,承國最尊貴的少女,大將軍楚榫的唯一的妹妹,現在卻是天牢裏眾人生畏的天刑司。

傳說中殘忍無比的她,欣賞著一出華美的血腥戲劇。

沒人知道她為什麼屈尊於此地,隻知道她隻要於此地一日,就血流成河一日。

關押外國密探的天牢,如今也隻能說是一個死人窩。

一切皆因她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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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裏發出刺耳的慘叫聲,鮮血在黑漆漆的地上迤邐成河,濃重的血腥味充斥在空氣中,讓人不禁想要作嘔。畫麵更是慘不忍睹,恍若地獄般恐怖。

隻有一個囚犯承受著酷刑,其他囚犯看得皆是心驚膽戰,驚恐不已。

用別人的慘狀摧毀將要受刑的囚犯的心理,遠遠比挨個懲罰要輕鬆的多。這才是快速有效的逼供方法。

一旁在天牢裏工作了十幾年的老獄卒看著眼前的悲慘景象,竟然有些於心不忍起來,畢竟這樣的刑罰他們也是從來沒有嚐試過的。他強忍著胃中翻滾的惡心,猶豫著對楚蕖說:“天刑司大人……這樣,會不會太殘忍了?”

楚蕖卻對眼前的血腥酷刑畫麵置若罔聞,把玩著手中的茶杯,淡淡說:“別忘了他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也別忘了你是什麼身份。”

“可萬一他們死了……”

楚蕖沒等他說完便冷冷打斷:“他們本就該死。我自有分寸。”

獄卒一時語塞,不再作聲,隻是暗暗在心裏佩服這個正值碧玉年華的少女。

她的心思過分縝密,隻在乎利益和將來,確實有楚榫將軍之風範。

的確,這些探子一旦把從承國竊取的機密帶回自己的國家,後果將不堪設想。封住這些探子的嘴,再從這些探子嘴裏挖出點料才是他們天牢的人該做的事。

不然,受戰爭之苦的,也許就是承國的百姓了。

第一個囚犯終於承受不住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酷刑,自盡在了虎頭鍘下,於是要有人來步他的後塵。

“不要!放開我!我什麼都說!!”

第二個要接受酷刑的囚犯睜著驚恐的,布滿血絲的眼睛掙脫開獄卒,用力撲跪在楚蕖腳下。他渾身顫抖著,嘴唇被咬得發紫,畢竟在牢裏共患難的兄弟以這樣的慘狀死在自己麵前,著實讓人心中一顫。

比起命,那些機密又算得了什麼?

楚蕖很是欣慰自己的的逼供方法起了作用,微微一笑俯下身去,輕輕撫摸著那個囚犯的頭發,像是個溫柔的主人在安撫自家的寵物那樣:“這才乖。你知道什麼,說出來吧。”

囚犯忙應不迭,將自己所知道的所有機密都傾囊相授。

楚蕖滿意地提筆記下,朝獄卒擺擺手,聲音有些倦意:“將他帶下去罷,帶入普通牢獄,安度一生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