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力的靠著欄杆,兩指間夾著一根煙,在他麵前的地上,散落著無數的煙頭,那七八個煙盒顯示著他究竟抽了多少,轉過身看著欄杆外那喧囂的城市,天空陰沉沉的,像是在醞釀著什麼,如同天空一般,心沉重到極限,右手上拿著的診斷書讓他心中鬱結的要死,他也就快死了,肝癌晚期,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患上的。辛辣的劣質煙卷讓他稍稍緩解了心中的苦澀,“我到底犯了什麼錯?”不知道在問誰。這裏是潭市最高的建築,騰飛大廈的最頂端,在這裏他可以看到城市的全貌,可他自己覺得恨透了這座城市,它帶給他的隻有不幸與屈辱。
他叫王安,這個名字是母親給他取的,他的親生母親蕭雅,希望他平平安安,可是讓他的母親死都沒有想到的是,他的一生豈是用跌宕二字所能形容的。他的母親很漂亮,而且溫柔賢惠,整個工廠家屬院沒有一個不喜歡她的,唯有王安的父親,人們都說王家拓小子上輩子燒高香得了如此好的媳婦,人們也說蕭雅瞎了眼,居然選了這麼一個人。父親不喜歡母親,為什麼王安也不知道,因為在他四歲的時候,母親就去世了,等到他記事起,就沒見過母親,父親王拓把關於母親的所有東西都扔掉或是銷毀了,要不是隔壁的王奶奶私下裏藏了一張照片,他怕是永遠不知道自己的親生母親究竟長什麼樣子。
他記事起,家裏就多了一個母親,當然不是蕭雅,而是繼母劉美惠,至於什麼時候進的王家門,他也記不清楚了,隻知道她帶著一個比他小一歲的妹妹王小慧。開始時,繼母對他是很好的,有什麼玩具啊、零食啊都會給他,妹妹沒有時也會有他的,那時的他真心以為她就是自己的親生母親,但是他長到十歲的時候,一切都變了。妹妹變得越來越調皮,嗬!那時還真是可以這麼說,每當做錯了事,妹妹就會可憐兮兮的看著他,他每次都會替妹妹扛下來。父親王拓不知為什麼很討厭他,每次犯錯總會暴跳如雷的暴打他一頓,當他疼的渾身無力時,妹妹總是無所適從的捂著眼睛哭泣。他以為這個毫無血緣關係的妹妹實在為他傷心。
終於有一天晚上,家裏丟了一千塊錢,繼母說了句她和妹妹出去了沒在家,父親就直接將在睡夢中的他拉起來,一頓暴揍,這一次父親下了狠手,一千塊錢他十歲的時候不是小數目,這一次他被打的昏迷過去,而這一次他才因為在醫院裏提前醒過來,聽到了繼母和妹妹對話,“媽,爸爸怎麼還不趕他走啊!”“女兒,他可是你爸的兒子,怎麼會趕走的,這一次把他打個半死,已經不會再相信他了。等把東西拿到手以後,想趕他走不是小事情?”“那倒是,哼!這個家夥,為什麼要出現在我們的生活裏啊,死了才好呢。”……直到這時他才明白,這兩個就是心腸歹毒的小人,他想反抗,可他還小,有沒有了母親的庇護,如何鬥得過繼母這個成年人呢?
王安深吸一口,辛辣的感覺透徹心肺,他小時候鬥不過繼母,成績一直很差,在學校的名聲也被他那個妹妹帶壞了,所以他到現在都沒有一個朋友,好容易上個專科擺脫了他們,可他從未想到,厄運並沒有離開他。不善交流的王安在學校認識了一個女孩,長得還算清秀,家裏是公務員,他對她一見鍾情,與她交往的三年時間,他幾乎花光了自己所有打工掙來的積蓄,即便如此,在他畢業的時候,那個女孩依舊投入了別人的懷抱,那個人就是腳下這個叫騰飛集團董事長的兒子,因為這件事與他交惡,結果他在這座城市裏的工作都幹不長,他不是沒想過離開,可是他就是不甘心,憑什麼?他心中呐喊到,“是啊!憑什麼……”騰飛集團是潭市的龍頭企業,家大業大,憑他這個中專畢業的毛頭小子如何與之匹敵,還不夠人家塞牙縫的。就在他走投無路的時候,一紙醫院的體檢報告將他徹底擊潰,“肝部異常腫大建議入院檢查。”另一份就是檢查報告:“肝癌晚期!!!”
王安一把將手裏的紙張甩了出去,指著天空大喊道:“賊老天,你個王八蛋,我得罪你了嗎,要這樣對我。要麼你就直接弄死我,給我個痛快,像這樣子耍著我好玩兒嗎?”他的怒吼直衝天際。與此同時,三道閃雷同時亮起,相互交擊,雷暴!!“轟!”天雷落下,舉手罵天的王安首當其衝,水桶粗的雷光將他完全包裹,瞬間化為粉碎,消失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