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謝平的一天(1 / 2)

我睜開眼睛望了眼窗戶的,此時還沒有天明,光亮被窗簾經過一次剝削,進到房間裏的隻有那麼一點,足夠我看到我時鍾上麵的時間。淩晨六點,我在七歲的時候開始就不再需要鬧鍾了,每天都能準時在六點起床,我在床上躺了一小會,然後起床穿戴好衣物,走進盥洗室擦了擦了臉。我的老爹在瑞文斯頓市開了一家圖書館,但是並不是純粹的那種留人看書的圖書館,老爹的圖書館還提供甜點和飲品,生意還算不錯,我們兩個人以此為生。我們也住在店裏麵,現在我的老爹還沒有醒,我每天早上會在六點起床,然後出去晨練,繞著瑞文斯頓城跑上一圈,回來的時候我的老爹就會做好早餐。我推開大門,一陣冷風吹進屋子裏。“呼呼”我一邊呼著白氣,一邊做一些熱身運動,瑞文斯頓王國位於整個大陸的北方,依靠著長年積雪的橫斷山脈,整個國家的氣候也比較寒冷,眼下隻是11月,聽說南方的菲爾茲威王國的人現在還在穿著短袖子,但是我已經穿起了厚毛衣。活動了一下關節,我邁開步伐奔跑起來,調整著自己的呼吸和步伐。雖然還是淩晨,但是大街上已經有了不少的人,他們有的是一大早就在街邊擺攤販賣早點的,也有玩樂了一夜的人,還有零零星星的街道清潔員,瑞文斯頓此刻就像是一個要醒過來的巨人。跑了一個小時,我回到了老爹的圖書館,一家叫做“藏經閣”的圖書館,我曾經問過老爹為什麼會取這麼一個名字,老爹告訴我,在他的家鄉,最厲害的圖書館就叫做藏經閣,但是當我問他的家鄉在什麼地方的時候,他很憂鬱地抬頭望天說,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老爹謝安是一個很奇怪的人。我回到藏經閣的時候,老爹已經做好了早點,兩塊小麥麵包,老爹給他起了名字叫“土司”,奇怪的名字。一個五分熟的雞蛋。我做到椅子上,繞著瑞恩斯頓跑上一圈對現在的我來說算不上是什麼劇烈的運動了。我並不是一個愛說話的人,老爹平時也不怎麼愛說話,不過一旦他說起來,就是一副要把一輩子要說的說話一樣,隻要我不出言趕跑他,他就會一直說下去。這種樣式的早餐我已經吃了十幾年了,談不上有多可口,隻能說我已經習慣了,如果哪天沒有這樣的早餐吃,也許我會很不習慣。吃完早餐我站起身隨手從書架裏抽出一本書看起來。老爹從來沒有統計過自己的藏經閣有多少書本,我也不知道他這麼多的書是怎麼來的。我抽出的這本書是《潘德大陸草藥圖鑒》,這本書在醫學界的地位是非常權威的,我隨手翻看,不時能看到老爹留在書本上麵的話。“哎呀,這個草藥可苦了,吃的時候記得加糖啊。”“其實這兩種草藥加在一起根本不能治療中暑啊,這麼多年過去了,藥性已經變了啊。”這本書成書是在三百年前。我也不知道老爹是怎麼得出這些依據的,反正我沒有看到過他去采摘草藥。就這樣時間慢慢過去,我看了眼戴在右手手腕的手表,已經九點了,我合上書本放回書架,對在吧台擦杯子的老爹道:“老爹,我去上課了。”“好的,路上小心。”他舉起杯子,透過玻璃杯子看著我,露出一絲微笑,仿佛把杯子擦得很幹淨是一件非常不得了的事情。我就讀與瑞文斯頓王國皇家學院,這家學院是瑞文斯頓王族創辦的,學院至今已經有了三百六十七年的曆史,與瑞文斯頓王國建國的時間是一致的。學係是商業係,不過我幾乎沒有上過關於從商的課,這是瑞文斯頓王國皇家學院教學的一大特色,在學校裏你可以去上所有學係的課,而且不同於別的學校有各種考核,瑞文斯頓皇家學院的學製是三年,三年時間一到,給你一張畢業證,就可以走了,但是因為瑞文斯頓皇家學院從來沒有考核,所有你即便在學校什麼都不不做,不去上課,玩個三年,一樣可以拿到畢業證,因此,瑞文斯頓皇家學院的畢業證書是最沒有含金量的,沒有一個招人的老板會相信瑞文斯頓皇家學院的畢業證書。當年是老爹讓我去瑞文斯頓皇家學院,對我來說去哪裏並沒有什麼區別,所以我就去了,而選擇商業係則是因為我記得老爹年輕的時候曾經跟著商隊做過一段時間的行腳商人。我現在要去聽一節軍事係的課,講師要講的是瑞文斯頓開國國王格雷戈裏一世愛德華在橫斷山脈下與薩裏昂王國的定國一戰——塞涅堡一戰。這位講師叫做白塞科,是王國目前僅存的一位的上將,瑞文斯頓已經有十五年沒有和別的國家發生戰爭了。現在的大陸陷入一種病態的寧靜之中,就像是幾個打鬥許久的混混,都沒有了力氣,所以十分默契地靠著牆根休息,一旦休息完,就是要分出勝負的時候了。白塞科將軍被戲稱為“王國唯一一位打過仗的將軍。”瑞文斯頓皇家學院位於城南,不設圍牆,建在商業區中,教學樓邊上就是各式各樣的酒店,餐館。來往大多是年輕的男男女女,三五成群,青春氣息散布在南城的角角落落。我直接往一號教學樓去,今天學院的人氣挺高,起碼進出教學樓的男女比例能比得上隔壁的酒店了。102教室就是白塞科將軍講課的地方,我進去的時候發現能夠容納三百人的教室已經快要坐滿了,這可是我兩年來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盛況,我想這個教室有自己的思想,它一定會覺得非常欣慰,我找了一個最後排的位子坐下,從背包裏拿出一本書看起來。這一本是《薩裏昂秘史》記載的都是一些關於薩裏昂的一些名人野史。比如什麼三代國王親生父親是王國禁衛軍隊長,某某公主的貞操被一個馬夫拿走了之類的東西,沒什麼根據,完全就是小說,不過我本來就是用這個來打發時間的。整個教室都是嘈雜的交談聲。過了一會,我看了看手表,發現已經十點了,距離開課的時間已經超過了十分鍾,但是將軍的影子都看沒到。我這讓心裏有些失望,原本我以為這樣的軍人會很有時間觀念。不過轉念一想,像將軍這樣的大人物,親手殺過的人恐怕偶讀要比我們這個教室裏的人多,確實沒有必要顧忌我們這些螞蟻的感受吧,尊重本來就是在同等的生物上才能體現出來的。正想著,教室的喧鬧的聲音突然一靜,就像一個喋喋不休的家庭主婦被暴躁的丈夫掐住了咽喉。我抬頭看向教室門口,一個幹瘦的小老頭笑眯眯地站在那裏,他的狀態似乎很不好,他的臉色蒼白,臉上的皺紋糾結在一起,一雙眼睛渾濁不清,穿著一身很普通的衣服,整個人的樣子就是一個普通的暮年老人,好像隨時都會死掉,不過我還是在第一時間確認了,這個老人的身份就是白塞科將軍,因為他身後扶著的兩個人,那兩個人雖然年輕,但是都有一股獨屬於軍人的氣息,而且他們的肩章告訴我,他們是騎士,並且有著爵士的身份。肩章是一隻振翅做出飛天姿態的雄鷹,雄鷹的鷹口銜著一塊石頭,石頭上的圖案是兩把長劍,這是爵士才能使用的肩章。將軍被攙扶到講台上,他左手邊壯漢開口:“將軍今天早晨突然舊病複發,不能講課,這讓將軍覺得失約了,所以將軍來這裏給大家道一個歉。”壯漢的聲音洪亮,響徹整個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