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看著那日思夜念的雙眼,喃喃道:“月兒?”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聽見屋內喊叫“來人呐!有刺客!抓刺客!!”
這是要把屎盆子往自己的頭上扣啊,刺殺皇上,滅九族的大罪!老頭慌不擇路,拔腿就跑。
一大群侍衛不知從哪裏都湧了出來,將王頻陽團團圍住,此時白起卻早已不見蹤影,老頭心裏暗罵白起,自己這般打扮,又是夜行衣,又是蒙麵,這刺殺天皇的罪,是生生地頂在了腦門兒上了。
此時天後和月娥奔出來。月娥身後還跟著一人,竟然是白起,哪裏還見他的夜行衣,一身正經禦醫的打扮。王頻陽反應過來,白起和月娥聯手武則天刺殺天皇,以尋找到尉婉君為由,引自己入宮,設計栽贓自己!老頭心如千刀萬剮,人心不測,竟然栽在了自己最愛的人手裏。
天後瞪著王頻陽,厲聲嗬斥道,“大膽刺客!是受何人指使?眾將士,給我拿下!”
一大群侍衛圍攻上來,老頭倒鬥雖厲害,可武功不佳,奮力抵擋一時,慢慢落了下風,被擒隻是早晚的事了,落在心狠手辣的天後手裏,又是個賊喊做賊的局,還不如自己結果了自己。
眼看被圍殺的刺客想舉劍自刎,侍衛慌忙揮刀,想砍他的手阻擋其自殺,卻見一團白煙升起。眾士兵連忙亂砍,卻隻聞刀劍碰撞、士兵慘叫之聲,待到煙霧散去,眾人圍成一個空落落的圈兒,中間一個鬼影都沒有,內圍的十多名士兵反倒受了傷,躺倒一片。士兵們議論紛紛,膽顫不已,刺客怎麼能夠瞬間不見蹤影?若不是天後在旁親眼所見,恐怕眾人就因辦事不利,腦袋不保了。
武則天見刺客跑了,也不動怒,道:“天皇因風眩症病重駕崩!”說完揮袖轉身,進入殿內,慟哭起來。
天皇李治的貼身太監,見勢高喊“天皇駕崩了!!!”
月娥厲聲吩咐眾將士道:“今晚有刺客的事兒,想掉腦袋的,盡管傳出去!抓刺客的,小心行動,不可張揚!”說完帶著白起就跟進殿內,跪在龍體旁了,此時屍體的後頸插著一支飛鏢,周圍的皮膚發黑。
一陣騷亂之後,天皇駕崩的消息也傳了出去,一眾大臣們也趕了來。
負責製作詔書的內舍人上官婉兒也準備好了筆墨跪在下麵,等候發詔。
天後見重要大臣都到齊了。
“正如各位大臣所見,天皇並非因風眩症崩逝,而是為刺客所殺。但,事關國之大體,堂堂一國之君,竟被小小刺客所殺,我國兵將之實力何存!眾臣士的臉麵何存!我國之威嚴何存!古往今來,鮮有君主被刺殺身亡者,有而不為眾人所知,若論罪責,在眾你我!天下者!皆有罪!為此受罰、滅族之群,不計其數!還忘眾臣三思。”武則天聲淚俱下,痛哭不已。
跪在下麵的群臣,戰戰兢兢,一言不發,死一般的沉寂。許多人雖然心存疑慮,卻不敢妄加斷言,武則天的手段他們都是見識過的,當年反對他的臣士,無不下場悲慘。
武則天見無人敢言,停止哭泣,下令道:“立詔!”
上官婉兒立即提筆揮寫。
“永淳二年嘉平月,先皇風眩症病重駕崩,命:嗣皇帝、皇室成員、百官軍民服喪服二十七日,停止一切娛樂、婚嫁活動。另,太子李顯擇日即位……”
?
老頭正欲自刎時,白煙冒起,隻覺得周身一股疾風,聽聞將士慘叫倒地,接著自己被一個人拖拽著,腳下一空就掉了下來。
王頻陽身上本就有傷了,也不知掉落的高低,一把老骨頭哢擦就摔地上,躺在地上好一會兒起不來。
老頭睜眼,四周一片漆黑。
“敢問閣下尊姓大名?”老頭的聲音空曠得很,無人回答。接著一陣腳步聲噠噠噠漸漸走遠。